[衍生] 三國福袋-血壽衣
又有人抽到悲傷的福袋了。我說曹總攻大人,您身邊那麼多猛男給你選
再不然也還有可愛的東東--
三國福袋-血壽衣
歷史場面,子龍將軍七進七出曹魏軍陣救阿斗--
當陽長坂,蜀軍潰散。劉備領民先逃,張飛斷後,趙雲既救主解圍,又衝入曹軍,
復救甘夫人與世子劉禪。時戰亂中生死未卜,有人中傷趙雲往北投靠曹魏,劉備
不信,曰:「雲自不負我。」
趙雲血戰之後抱著阿斗終於見到劉備。劉備接過阿斗,擲於地上曰:
「為辱子,幾乎折了吾之良將趙雲!」。
探子絮絮叨叨地報告著戰況。曹操拂袖,呿了一聲。
一直到軍情研商完畢,司馬懿淡淡的問。「曹公有何不滿?」
曹操看了他一眼。「劉備有此把握,卻不知近衛將軍不能失。」
「此話怎講?」司馬懿雖敏略而博學,然初到曹魏,尚在摸索曹操的心向。
曹操沈默了一會。
「能打仗的將軍,就算人才難得,天下濟濟,總可尋得。戰事勝負,戰略之用,
亦非一個帶兵的將領所能決定輸贏。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近衛將軍的存在,
讓你能在夜間安眠時,背對房門,因為你知,他守在門外。讓你能在百萬敵軍前挺胸,
因為你知,他擋在你前面。劉玄德自信趙雲終不背反,讓趙雲衝鋒於敵軍中來去,
實不智也。你永遠不知,世上還有沒有第二個人,值得你這樣放下全部戒備的信任,
只要有他在,便是安心。這不是才能,是人心。才可學,有能之人可得,
人心,卻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輕信。」
司馬懿心中一動。「若非曹公愛才,下令不可放箭,傷之擒之,亦非不可為。」
曹操沒有說話。世子曹丕在一旁卻笑了。
問錯問題了仲達大人,父親才不是想要趙雲。只是,趙雲讓父親想起一人。
同樣是近衛將軍,那人離去,已經十年。
人都有年輕的時候,也都有想得不夠深遠的時候,更有在順勢中自得意滿、
考慮不周的時候。一代梟雄曹操,自不例外。而那時,他甚至還不是。
攻打宛城那天,張繡投降,曹操大樂,設宴飲酒。
那天,那人站在曹操身測,每有人上前邀飲,皆怒目而視,張繡及其將領皆掩目。
不敢仰視。
曹操不覺有些掃興。
入夜,他輕撫那人魁壯肩膀。「典校尉,你也太緊繃了。」
「眾人皆飲,眾人皆睡,惟我典韋,須時時清醒。」
曹操的手滑過肌肉緊實的背膀,搖了搖頭。
「在我身下,也只有你這麼不專心,偏我就是不能讓你專心些,也無法要求你更專心..」
即使歡好中,兩人軀體緊貼,典韋的眼始終是睜著的,典韋的視線從不離開房門,
慣用的大斧在床邊觸手可及之處,長戟則在立桌案邊。
曹操即使啜吻典韋,也僅得他的視線轉向自己,停留了一秒。
多年以後,曹操仍然記得那深深的一眼。那一眼有寵溺,有安撫,有甜蜜,
還有很多他花了十年不斷回味,有時努力想忘記,卻又深深記得的東西。
他說總有一天自己會得天下。
典韋說,曹公得了天下,典韋依然是校尉,在外睡在曹公帳前,若有宮廟,
典韋自守在內外宮門處。
他壓著典韋肩膀。若得了天下,你再也不須要戒備得如此兢兢業業,我只要你專心一次。
典韋輕輕笑了,視線,依然鎖在門口處。
「曹公知道近衛長最好的歸所嗎?」
他愣住。饒他辯才無礙,卻不知如何應對。
「校尉出此言,莫非校尉不想長留在我左右?」
典韋搖了搖頭。「近衛長最好的去處,是為保護主公而戰死沙場。」
他一驚,按住了典韋嘴巴。
典韋唇厚,輕吮他手指的力道,令他酥麻。含著他的手指,典韋輕輕的說;
「主公若逝而近衛長獨留,必是失職。不說有罪與否,世子必不待見。就算無責,
世子身邊必早有信任之人,若主公不在,活下來的近衛長,是愧疚且悲傷的。」
近衛長,一生只會有一個主子。失去了主子的近衛長,是孤獨的,就像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生命中的唯一,失去了全部意義。
不是不懂,只是他不能理解,典韋講這樣的事情,講得如此淡然。
他壓著心中的驚,慢慢的說--既是如此,那麼,一起活到最後,可好?
典韋說,嗯。
有時,他想,典韋答應的那麼隨便,是不是因為他們早知亂世中,
這樣的承諾,比之天長地久、天下一統,也沒更容易些。
所以,十天後,張繡反。典韋衝進房裡把他揪起,要他上馬速逃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一向嚴厲少情緒的典韋笑了。
笑了。即使錯身的時候,典韋拔起身上的箭鏃,噴得他一身血、他光看就痛,
但他真覺得,典韋是笑的。
他奪門而出,典韋為他斷後。沒有意外地,典韋死在宛城。
他輕騎退到舞陰,帶著一身血,是典韋濺了他一身的血。
主子是近衛長短暫生命中唯一的意義。
可近衛長也是上位者生命中唯一的信任。
那之後,他再沒有背對房門而睡。
宛城惡夜的二十二年後,長坂之戰的十二年後,一代梟雄死於老病。
同年,世子曹丕以魏代漢,追尊曹操為太祖武皇帝。
太祖武皇帝下葬高陵時,原備有符合國喪的壽衣,
不料曹公早已準備好此生最後一套華服。
那不是皇帝的龍袍,他生沒有稱帝,死也沒有準備件龍袍陪他下地。是一件,
輕便的袍子,那種隨時拎了就可以套上,若非污漬斜濺,實是件毫不特別的衣裳。
而上血跡斑斑,噴濺漬痕已趨墨黑。
臣下多有疑慮,認為此對國之將來不祥,新任的少年皇帝卻嘆了口氣。
少年皇帝知道,多年以前,曾有下人要洗那血漬,那時的曹公拒絕,
他說血漬殷紅,宛如豔麗的花。
那是貌似冷淡的那人,最熱烈的愛。
那是歡好中總是分心的人,最專注的付出。
少年皇帝知道他那英明神武的父親,曾為了血漬主人的犧牲失聲痛哭,
每次經過血漬主人的墓,皆屏退眾人,獨自祭拜。
父親說,獨活便是愧疚與悲傷,此事與死的人是誰無關。
即使術士說先皇著污衣入殮,國祚將為之而折,他還是不忍心。
因那血壽衣,是個孤單的主子,和他盡責的近衛長,生命中唯一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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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4.32.1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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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 答案在篇頭第一句.....
又有人抽到悲傷的福袋了。我說曹總攻大人,您身邊那麼多猛男給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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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賞文,我也在深深的檢討(寫這篇感覺比寫嬰兒巾更悲傷)
這....應該是我從來沒抽到滿意福袋的怨念?
其實這篇裡藏了另一個更悲傷的梗,太悲傷+事關某人我寫不出來
那就是典韋口中所說的"活下來的近衛長,愧疚悲傷且孤獨終生"
雖然從曹公(攻!?)視點來看,失去的近衛長,是他一生的信任
從另一個人的視點來看,那個獨活於世、失去主子失去人生意義的近衛長是趙雲啊....
PS:三國無雙打下來,我第一喜歡趙雲,第二喜歡典韋
所以我自己也希望真的沒有趙雲視點~
再寫下去福袋都不福了,我會被客訴去消基會 ><
※ 編輯: phaiphai 來自: 114.32.15.223 (01/29 0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