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盜墓筆記/瓶邪] 開到荼蘼（十）
．盜八結局後設定，但與實際第八集結局無關
10.
吳邪掀了掀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的命一直都是給那小哥救回來的，這我相當明白，」他啜了一口瓷杯中的普洱，
上好的茶葉香氣猶在，但熱度卻已散去了，「他對你情深義重，我們吳家也是欠了他不少
，人不能忘恩，這救命恩情是必得報的，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他好幾次為了救我，可是什麼都不要的。」感到自己的喉頭乾澀的很，「這是
我欠他的，就那麼一輩子，當作是給我撿回命的懲罰吧。」
「他現今又是下落不明了吧？說走就走。」
「一直都是如此，」吳邪藏在桌面下頭的雙掌不禁緊握住膝頭，「這我也知道的，沒
辦法干涉他該做些什麼…小哥他對於自己一直相當迷惑，過去的身世或是自己是個怎麼樣
的人……他也是不想耽誤我，才這麼說走就走，那次辭行，或許是給我個了當的心…」
「便是了。」吳二白嘆了口長氣，「小邪，我是知曉這是一段難割捨的過去，但總有
一日會忘的，他若不再返來，而後便只會成為你人生中的一個記憶罷了。」
他用眼角斜睨著二叔擱在木桌上頭的手掌，上頭生滿了橫條的歲月紋路，如今他啥也
聽不進，只能一道一道的數著。
「……再說，你別忘了，你是大哥的獨子。」這句話彷彿一把利刃一般地穿過他的身
軀，「是吳家唯一的血脈，這可不是你說斷就能斷的，你也夠大了，顯然清楚明白這回事
……若是過去你和什麼人有過感情我是管不著，但未來可就不同。」
「你不可能和一個男人過一輩子，無論如何將來都必須得替吳家開繼香火，現在早些
斷了也是好的，免得以後牽牽掛掛……這事兒，還是趕緊解決的妥。」
「二叔……」
「話說回來，據說你近來和解家公子走得很近是吧？」也不待吳邪說完，他便自個兒
另起了個開頭，「解家也是名門大族，想必他們的少當家也會認識不少好的對象才是，既
然最近和他較有交集，請他替你安排些交際也可是不？」
「……我…」
「還是你比較喜歡杭州的姑娘？這樣也好，這兒我們都很是熟悉，本地姑娘純樸而賢
淑，要是進了門也沒有啥不懂的習俗或禮節的，若是要找這兒人家的小姐，二叔也認識不
少長輩，可替你問問，你說可好？也甭排斥相親這回事，你也是一表人才，還怕姑娘家嫌
棄嗎？」
吳邪雖是想應話，但仍舊給不明的因素搪塞住了，肺部鼓脹脹地溢滿了空氣，連一絲
大氣也無法透出。
「我是覺得，別這麼急…我自個兒的也長這麼大了，自己的事會決定的，您也別替我
操這麼多心來著……」
「這事當然急，再急不過了，」他推了推鼻樑上頭掛著的眼鏡，那是長年來一直有著
的，「莫非我還能這樣看你繼續傻下去，現今不做些什麼，難道還待你無法自拔後，又做
了些什麼害死自己才得？」
語畢，兩人皆不再言，分明是午後的時刻，但卻靜寂得彷彿午夜入夢。
「……這事就這麼成了，待我隔日安排。」
吳二白一口飲盡剩餘的普洱，那茶水已經涼得刺骨甚寒。
* * *
他自己存的心思，的確全是給二叔摸透了，包括不想結婚的事情，還有將來再踏上旅
途去尋人的想法，這一做下來，確實是沒啥將來可言了。
沒想過要討媳婦早已是預定之內的事，當初那個人還在時，吳邪也曾想過是否兩人就
這麼遠走高飛算了，學學武俠小說裡頭的愛侶，私奔啥的都瘋瘋狂狂來上一遭，反正人生
也就如此一趟，有些事不幹將來哪再有機會做？要是死在哪兒也就算了，至少還是葬身在
一塊的，若是能活著，便也就這麼的過下去，看要去何處都是好……
後來想想這真是無比天真的想法，現實種種的壓迫阻礙著他如今的去路，吳邪自己也
知道，總有一天得面對這件事的，他是吳家唯一的子嗣，因而背負著如此的重責大任，只
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且急。
同是吳家人，二叔哪裡會不明他想做什麼，這般懷著的思緒又是如此好摸透，若不先
下手，吳邪這傢伙還真有打算就這麼擱下一切，一了百了便罷，辜負親人、辜負人生、辜
負未來……然而成全眼前一片昏暗的路途。
只有這時他才肯承認自己是傻又執著的了。
二叔的動作也相當的快，沒一周就替他安排好了酒席與會面，挑了幾個姑娘的名字給
他瞧瞧，說全是杭州有名望的大家，裡頭的女孩也是各個聰穎又乖巧的，說啥見著了吳邪
絕對會喜歡，從前上不著心只是木訥，連個大姑娘的手也沒碰過只是他羞赧，吳邪聽了差
點沒翻幾個白眼，他小爺早就和別的男人搞上了，不只親了嘴還上過床，還有啥沒做過的
。
隔幾日又傳來了照片，全是些小他個一兩來歲的對象，甫大學畢業，工作有個起頭，
逢遇適婚年齡卻沒個著落，但確實都是優秀拔萃的，連相貌也不嫌差，吳邪自個兒看了還
覺得是高攀了，若是嫁給他這種沒出息的古董店小老闆還有啥前途來著。
這事不知怎麼也傳的迅速，吳邪後來嫌自己怎麼這般雞婆多嘴，一個電話裡頭說漏竟
就給胖子知曉，一如往常，這傢伙也全讓附近的熟人知道了，又是一個讓他電話接不完的
開始，胖子那頭沒啥好貨色可以介紹，說著倒不如他自個兒就委曲求全吧，吳邪聽後一句
你奶奶的便出了口，娶了你倒不如娶隻小豬，養大了還能宰來吃。
傳著傳著也到了小花那幫耳裡，那傢伙倒是沒說什麼，電話裡頭的語氣仍舊揚著一股
笑意，只說了到時如果成功便得請他坐上一位，吳邪心底自然不希望這事能成，也沒開口
說要他介紹，只得陪笑一番，敷衍幾句說那只是還早的事，老人家看不過自家孩子荒唐事
罷了，吳邪反問他，什麼時候輪到花爺也設席宴客？他也準備坐個好位子了。
然而電話那頭只是笑，沒再多言，兩人只好在這不知該如何回應的對句之中結束了通
話。
最後連霍秀秀都給打來了，許久不見這丫頭的聲音，吳邪也挺是懷念的，雖是霍家的
人，但畢竟也是個可愛伶俐的女孩子，到了他們這一代，之前的事哪有再次計較的，因此
他和秀秀也是熱絡的很。
小姑娘一聽吳邪的相親安排便大聲嚷嚷，說自己也想要嫁給吳邪哥哥，他一聽這話語
倒也動了幾分偏門心思，但卻怎麼也不敢招惹霍老太太來著，只好連三陪笑。丫頭賭氣不
說地掛了電話，再隔兩日打來，說是給奶奶罵上一頓，說啥吳老狗的孫子要不得，霍家姑
娘要是嫁給吳家便是白白送給他們糟塌，吳邪心想，這霍仙姑也是有個先見之明，秀秀這
般好女孩嫁給自己也是可惜。
中途鬧了又鬧，挨了好幾個時日終於折騰到約定的那日，吳二白說今日安排的女孩子
家絕對是萬中選一，吩咐吳邪可要爭氣些好好應付，吳邪自然是沒那個意願認真對待，在
前一日時，他便撥了一通長途電話給自己的老爹，原是想讓對方說服二叔暫止這場會面的
，但反而卻換來了溫言溫語的勸告，說他也是有些年紀了，該為這事兒打算，見著了不喜
歡，拒絕便是不就成？
吳邪說起來也算是個乖孩子，一向很難不聽對方的話，既然長輩都如此開口了，自己
說是不去也不大恰當，再怎麼樣也只好硬著頭皮赴約，況且吳家的人都知二叔是個怎麼樣
的傢伙，若是惹著了他，可沒有什麼好下場。應了聲好及幾句問候後，便切斷了通訊。
第二日他只得盡量打扮的體面，出現在這令人彆扭的餐廳之中，吳邪向來習慣輕鬆的
打扮，如此緊憋的模樣實在不適合他，覺得連氣都難以喘上一下，更何況待在這種非自由
的場合之中，吳邪見著吳二白穿著與平時相同的青白長衫，徐徐地步了進來，吳邪的爹娘
如今不在國內，這大家長的角色當然是由他擔任。
他和女方父親打了個照面，而後兩人便在隔壁桌的位置坐了下來，看似和樂融融的樣
貌。
而吳邪則和他家姑娘待在一桌，這家小姐姓林名湘雲，有著一張清秀標緻的臉蛋，一
看這名便想著是紅樓夢來著的，一問之下還果真如此，她言父親喜愛紅樓夢裡頭的角色，
便給自己取了這名，吳邪瞧她生來弱不禁風的，貌似體質甚差，喚作黛玉似乎還恰當些。
但他也沒打算用心經營這場飯局，問上幾個禮貌性的問題之後，便就各用各的了，自
這趟來，他便已決定見著對方姑娘就得來上一陣道歉，說著自己有苦衷，是逼不得已才不
得不來的，但現今見著這女孩一副文靜而易受傷的模樣，吳邪那沒用的心軟又讓他開不了
口，只好一延再延，他暗自盤算著待離開前再提這事兒，一方面免得自己的罪惡感作祟，
又順道省去了尷尬的沉默時刻。
算準了時刻，正當吳邪將要開口時，二叔便自後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他能離開了
，而林小姐也由父親帶了開，透過玻璃窗，能清楚地瞧見他們招了車，一溜煙地便不見了
蹤影。
吳二白站在他的前頭，長衫的衣角靈巧地顫動著，貌似正在打理整齊，望了一眼身後
那輛駛遠的來車，他這麼開口：
「行了，隔月準備喜事來著。」
--
．Transparent http://osumiko.blog126.fc2.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5.51.245
推
01/04 00:17, , 1F
01/04 00:17, 1F
推
01/04 09:03, , 2F
01/04 09:03, 2F
推
01/04 16:57, , 3F
01/04 16:57, 3F
推
01/06 00:43, , 4F
01/06 00:43, 4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