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盜墓筆記/瓶邪] 開到荼蘼（六）
．盜八結局後設定，但與實際第八集結局無關
6.
而後，他實在無從再想起那日的事，吳邪最後連自個兒是怎麼回家的都給忘了，再有
值得記起的記憶，便已是胖子來找他後的事。
依稀想起的片段是，好幾日在這如此的寒冬裡，自己竟洗個好幾趟的冷水澡，用花灑
不停地沖著自己的眼臉，直到發疼為止，冰冷的水溫凝結在皮膚上頭，起了一枚枚的小疙
瘩，如同鱗片一般的遍布在身體上頭，難受的可以。
似乎是想藉由這樣沖淡那些過去的痕跡，那些忘不了的過去，和那天的情景。
自他離開後，吳邪無時無刻不對自己後悔，那時怎不留住他，用任何方法都好，儘管
吳邪知道他並不是容易屈服的人，也不可能聽取自己的命令，但至少盡點心力也好，別如
同那時的模樣，就給愣在那兒放他走，連死纏爛打的硬跟上去，也比如今這種狀況來的好
上許多。
午夜夢迴，他沒有一次不想起張起靈離開時的模樣，所說過的每一句話與神態，然而
每每都在令人恐懼的惡夢之中甦醒，一再的反覆，有時也覺得自己像個娘們一樣的窩囊，
自床上坐起後，便這麼揪著被褥憤恨的流淚，好吧，尊嚴啥的也不要了，就像個心軟的姑
娘般也無所謂…
人的感情就是如此讓人苦痛的，越是明白，便越無法割捨，有時也無關是男是女，也
不就是愛這麼一字嘛，愛上了也就愛上了，義無反顧也不再回頭，一輩子的心就給了他了
，吳邪後來想想，自己如此重情的專一也是挺浪漫的，當然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在西湖
畔看著情侶們遊湖是這麼想，那些小伙子三個月內便換了三個伴，那哪是愛可言，只不過
是看膩了玩膩了，換一個新鮮的才順眼是不。
看著那些小情侶們有些嬉戲笑鬧，而有些恬淡寂靜，內心的自豪最後也成了落寞，那
可好，一個人的浪漫有什麼用，兩個人若能雙宿雙飛，如短暫的煙花般也是知足。
他情願悶油瓶那傢伙就死在古樓那了，這樣便好，還知道有個能祭拜他的位置，每年
還是隔幾個月帶上幾個他愛吃的點心到巴乃去，點個香也算盡盡心意，或是就像吳邪所說
的，列入吳家祖先之內，不當個孤魂野鬼在外飄盪也是好，儘管悶油瓶可能不願做自家的
吳家人。
是吧，死了比活著更不讓人費心，如此漂泊不定而生死未卜，非得讓人懸在心上不可
，這會讓他有希望的，希望著某一日他能再見到他，希望著某一日，他還會再回來……
儘管他言此別而再不相見。
要死不活的過了好幾個時日，人生就像是無光而無路的一般悽慘，鋪子也不開了，給
王盟固定的開店天數後自個啥也不管，要是王盟那傢伙就此捲款逃走吳邪也無可奈何，就
當自己看走眼了，反正那幾個破銅板也不值錢。
終日窩在這小公寓中，也懶得生火煮飯煮飯了，水槽裡的鍋碗瓢盆的都堆的發臭，餓
了就叫些外賣，鈔票啥的大筆大筆的給他扔出去，有時看見外送員誠懇，一張大鈔就給不
用找了，說是小費來著，吳邪望著那窮酸樣的小零頭工樂的歡喜，心頭便越是鬱悶。
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直至胖子來按他家的門鈴為止。
胖子那傢伙見面一開口便問候了聲娘，嘴裡嘟嚷著一些婆婆媽媽般碎念的話，見鬼了
，幾日不見，天真你家成了廢墟啦，這麼般髒，比胖爺我那窩還來的生厭。
吳邪也不想回應，見他手上拎著個小菜便接了過去，自己待著的時候還沒想過要喝酒
，一個人喝總是不暢快，多些人一起，這酒喝起來才有些滋味，想也沒想便開了兩大瓶桂
花陳釀，趕緊催胖子一同坐下，伸手一倒就是通杯全滿。
胖子看著他的模樣怔愣著，像是被嚇著，趕緊給他問上些話，吳邪起初也是不回應，
就給胖子自個兒放著說，沉默不語的灌著手中的酒杯，不一會就給喝上半甕，直到眼前的
人制止了他，才止住了欲想繼續倒酒的手，然而一但停下，卻覺得整個人泛起了暈沉。
也不知是矇了還是真醉了，黃湯下肚之後擁有的非是歡愉竟是無助，揪著胖子的衣領
又是一陣罵罵咧咧，竟把那日的話全給說出來了，胖子原先給他強拉著的欲想掙脫，而後
越聽也就越鬆了下來，啥話也說不出來。
吳邪知曉話語的後段自己是哭的慘烈了，比什麼都還難看，自小到大沒這麼傷過心，
連自家那兩老要出國遊歷，自己連眼都沒眨上幾眼，但今個卻是如此，就當胖子這兄弟的
面，吳邪也不怕難堪，反正有啥是事他不知的。而後似乎也是哭累了，又逐漸沉默下來，
重新倒了幾分酒，淚水流過之後，莫名的酒也醒了不少，話也歸回了些道理，至少不是胡
言亂語一通的。
「給你這樣難看的畫面…」吳邪抹掉了自己掛在眼頭的淚水，「……真夠抱歉的。」
「……沒事，大家都自己兄弟，有啥事我扛不住？」撇了撇眼，胖子點了根菸給對方
，「老實說，你們這事我也無法管的，但小哥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想做啥誰管的著？就算
是你……」
「……但我連試著管都沒吧？」費力的吸上一口，總感覺在淚水流盡後，喉頭特別使
不上力，「我便是後悔這點，我連嘗試都沒有，只得像個傻蛋般的愣在那，我是知道自己
沒用，但不知道連這種時候也能啥都不做。」
胖子也隨著吸了口大菸，用筷子夾起了塊辣小魚乾，扔進嘴裡後便什麼也沒說。
「為啥我那個時候不去爭取？為啥我什麼也不做，以為只要乾瞪眼，那傢伙就會回來
我身邊嗎，為……」
驀地，胖子抬起了臉龐，語調惆惋又如嘆息。
「……人啊，有些時候，越想得到什麼，便越是得不到的。」
吳邪聞後也就沉下心，望著那黃澄的杯底愣了數秒，而後也就一飲而盡，自己開的那
兩甕釀酒幾乎全是給自己喝了的，胖子說他開車，再多喝下去只得讓條子開自己紅單，年
關將近，可是抓得特別緊。
再晚些，吳邪在自家門口給胖子送了別，胖子在玄關處的位置叨唸了一堆無關緊要的
事，提醒自己別這麼憔悴了，大家看了也都不好受，多找些老朋友出來聚聚吧，也幾個月
沒見著了，吳邪口上應了是，答了好，盡量裝出一副哭完就沒事兒了的表情給他。
而後關上大門，又是另一番光景，望著屋內的一片杯盤狼藉，胃部給酒水壓迫著的難
受湧了上來，進了衛生間就是一陣翻騰，好不容易給吐了幾次，才栓開生水沖了沖口，抬
起臉龐，那張面如枯槁的臉龐出現在鏡子裡頭。
真是難看，真是難看，吳邪笑了幾聲，而後坐倒在冰涼的磁磚上頭，倚著後頭瓷造的
浴缸，莫名的大笑出聲，不停地笑著，而直到筋疲力盡前，悽悽的笑聲轉為了淚，無聲的
水痕沿著顴骨、下顎、頸項，一道滑入了襯衣的裡部，染濕了塊透明的痕跡。
有些事，越是想要，便越是得不到。
他將自己擱在後口袋之中的一張薄紙給掏了出來，緊緊地攥在掌心裡頭，再看了一遍
，這是不知哪一回，悶油瓶遞給自己的。那時他打開一看，隨即便是傻了，暗道這傢伙啥
時變得如此文藝，但全是些別離的語意，吳邪罵著他不吉利，這話是這樣能隨便說的？而
那傢伙只是睨了他一眼，不再多說什麼。
後來歷經數次分離與危機，吳邪仍將這張紙片安穩的留著，越看越是深切，也越是痛
悔。
吳邪其實不想要什麼，轟轟烈烈已經夠多，如今的他只冀望一些難得的平凡，他只是
想要待在他的身旁，他仍記得在斗裡的時候，那人是多麼的護著他，小心翼翼的，從非受
得了什麼大傷，任何事情都是被他擋下，無論是流淌著鮮血還是失了骨肉，他說，只要有
那麼一日，只要他在的一日……回往今日，人卻已不在。
偕兩人，生死相許，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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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哥還另外寫了別的東西給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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