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親愛的小孩

看板BB-Love作者arkar (極雙)時間12年前 (2011/12/13 00:36)推噓14(14推 0噓 0→)

留言14則, 14人參與討論串1/1

【親愛的小孩】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　　他剛到這裡的時候，不願意說話。　　只是每天趴在窗邊，望著欄杆外的馬路。　　人家問他在看什麼，他也從不回答，只有院長的兒子，當時十五歲的韓澄，有辦法讓他開口。　　「爸爸說，他很快就會來接我。」　　五歲的葉寬將手指觸上冰冷的玻璃，仰頭看著韓澄，清澈地說出。　　韓澄沒有辦法回應，只是點點頭，陪他等下去。　　葉寬是很聰明的孩子，經過九十天之後，他在某個早晨主動到大餐廳裡，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大人們問他，他只是搖搖頭。韓澄問他，他拿著湯匙，細細聲地對他說：我和他們一樣了。　　和他們一樣，沒有父母。　　和他們一樣，離開了熟悉的地方，離開了那些可以互相追逐的朋友，離開家。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弄髒了美麗的衣服卻找不到別人傾訴　　韓澄撿起那個白色書包，上面用原子筆寫著野孩子、臭屁、噁心、沒爸媽、沒人要、作弊，還有許多的腳印。　　他拿著書包回自己的房間放著，彎身在床底翻出了一個舊的，但非常乾淨的白書包。　　「寬寬。」　　他在破舊的圖書室角落找到了葉寬，白色的制服上有著褐色的血跡，土灰色的腳印和泥痕。　　少年轉過臉，端正的臉上帶著冷漠。他站起身，下巴挺直，低個頭就收起臉上的冰霜，再抬頭時露出了單純的微笑。　　「澄哥。」　　他的聲音恰巧是青春年少的沙啞，和小時候嫩脆的嗓音不同，糾結著兒童與成長的界線，恍惚之間會錯認他的年紀，忽幼忽長。　　「澄哥，對不起，我把制服弄髒了。」他低下頭，蒼白色的制服有著陳舊的摺痕。　　「沒關係，寬寬。」韓澄走近，摸摸他的頭：「我那裡還有幾件，我找給你穿好嗎？」他把手中乾淨的白書包交給少年，微微傾身與他的視線平行：「來，沒有關係的，沒有人會怪你。你是好孩子，我知道。」　　葉寬看著韓澄，輕輕地笑。　　「只有澄哥會這樣說。」他低低地說著，歪頭對青年綻放一個快樂的笑容：「如果澄哥這麼說，那我就當個好孩子。」少年將那端正的面容湊近，韓澄發現他的眼瞳竟是如此黝黑。　　「因為我好喜歡澄哥，」葉寬又笑了，吻上青年的面頰：「好喜歡。」聰明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遺失了心愛的禮物在風中尋找從清晨到日暮　　深秋的時候有件事讓整個孤兒院落入了媒體焦點，父親去世後接手院內事務的韓澄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那種不知所措和當年葉寬親吻他的臉頰時不同，帶著點不安與慌亂。　　那個少年隨著日月的變化成長，開始有了英俊的容貌以及溫和有禮的微笑、開始懂得應對進退，收斂鋒芒、開始有著深邃的眼眸。當他凝視著他時，葉寬總像已經握著他的手親吻，炙熱而內斂。　　後來葉寬離開這裡，去外地求學。然後某天，他的臉出現在螢幕上，抿著溫柔的笑容，和喜愛他的觀眾點頭致謝。　　院童尖叫著看著電視，幾個院內的老師與義工也都傻愣了。　　「難怪沒消沒息，原來是當藝人了阿…」　　韓澄聽見煮飯的阿姨感嘆：　　「寬寬應該不能讓人家知道他是從這個偏僻的孤兒院出來的吧？也不怪他啦。」　　這個孤兒院很小很小，在山腰上，離最近的村莊要走３０分鐘，所以消息很不靈通。不過隔天報紙上就登了大幅的版面，談這個年輕的、演技細膩的帥哥。韓澄愣愣地在小辦公室裡撫摸著彩色油墨印刷的葉寬的臉，轉頭看向遠方的山脊綿延到遠方，而那裡有雲霧遮蔽，所以迷濛。　　然後他接到一通電話，懇求他不要告知媒體任何有關葉寬的事。這通電話結束之後，郵局的帳戶裡就匯進了一大筆款項。　　嗜血的媒體憑著風聲找到了這裡，義工阿忠伯遲疑地問他，門外的記者該怎麼辦？　　韓澄苦笑著嘆了口氣，摸摸桌上的相框，把它收進抽屜裡。＊　　天氣變得更冷了，不過這個島國的好處就是樹木的葉子即使寒冷也依然茂盛。韓澄帶著大小院童與義工，開始一年一度的大掃除。貯藏室、舊房間、倉庫、不常去的頂樓，一間一間地被開啟，分工合作將它們清掃乾淨，有時候院童會因為蟑螂老鼠而發出驚呼，不過大致上打掃的情況還不錯。韓澄看著賣力擦玻璃的孩子們，笑著拿起抹布水桶和掃具，走入屋子裡。他推開圖書室的門，一時間恍惚以為葉寬仍坐在角落裡，聽見腳步聲就會抬頭對他微笑。甩了甩頭嘆了口氣，脫了鞋子踏上木製的地板，戴起口罩，從書櫃的頂端開始把灰塵掃落。以往這裡總是讓院童分工的區域之一，但是去年他們一面打掃一面玩鬧，將水桶打翻了，報銷了好幾本書，讓韓澄好心疼。所以今年圖書室的清掃就由他自己來。　　從書櫃頂端掃落的厚重灰塵來看，往年打掃的孩子大概身高不夠搆到更深一點的地方，或是他們直接遺忘，只做地面清掃。韓澄努力地用掃把將裡面的灰塵扒出來，還打了幾個噴嚏。　　小小的圖書室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灰塵，韓澄有點訝異，但秉著一股作氣的精神，他把手伸到書櫃的背面，撈呀撈的撈出了更多的雜物。有些是以前的孩子不小心把書弄壞，就塞進書櫃背面的紙屑；也有些是在圖書室裡偷吃糖果，糖果紙也揉一揉用食指悄悄塞到縫隙裡；還有些是學校考不好的考券。韓澄笑著翻撿那些雜物，然後發現了那個東西。他撿起來，用手指抹去表面的汙漬。汙漬底下的金屬光澤鈍鈍的，看來很久沒有被使用了。　　那是一支鋼筆，鋼筆的筆蓋上還有一個用刀片刻的，小小的澄字。　　韓澄握著那隻筆，愣了很久。　　筆是父親送給他的禮物，但他當年把他轉送給葉寬，當作他的國中畢業禮物。但後來有天葉寬告訴他，筆不見了。　　對不起，澄哥。對不起，我找了很久… 　　那個大孩子身上是打鬥過的痕跡，臉上還有瘀青，抱著他低低的哭了。　　他記得他安撫著他，說沒有關係。但那孩子仍是嗚咽，自責地說，那是你送給我的。　　是你送給我的，我怎麼把它弄丟了？　　韓澄看著掌心的筆，小心翼翼地把它擦乾淨，收到口袋裡。　　即使現在找回來了，你大概也不需要了吧？　　他想著，手上清理的動作不知不覺停滯了下來。＊　　春天的時候院裡收到了一筆匿名的款項。之後每個月都會固定匯進來。金額有增有減，但都是筆足以讓院裡經濟情況好轉的款項。韓澄看著在報紙影劇版出現的葉寬的臉，暗自猜測那些錢到底是不是他匯的呢？　　韓澄把那些錢妥善運用在院童身上，每個孩子都有了新的文具，房子老舊的地方也修繕了一遍。看著孤兒院斑駁的外牆，韓澄買了好幾桶油漆，和義工媽媽們慢慢地塗著。　　夏日幾場暴雨讓油漆的速度減緩，好不容易等到某日放晴，韓澄爬上鋁梯想油漆較高的地方時，卻因為連日來的大雨讓泥地鬆軟，站在上面的韓澄一個重心不穩摔了下來，手掌也在急著揮動時被鋁梯刮了一道長長的傷口，皮肉翻起，鮮血淋漓。　　好在煮飯阿姨尖叫的肺活量足夠大到讓整個孤兒院都聽到，韓澄在醫院裡甦醒時第一個念頭便是感謝煮飯阿姨。　　左肩著地骨折，右手掌心撕裂傷。看著自己被包的像熊掌一樣的右手掌，有點擔心會不會影響到寫字，還有自己這個樣子，院裡的事情誰要來處理呢？低著頭想了很多很多，過了一陣子才注意到床邊靜靜盯著他看的男人。　　「請問你是…？」　　男人拿下墨鏡，臉上有著複雜的表情。喜悅、擔心、憂慮和微微的怒氣以及沮喪。　　「澄哥。」他的聲音溫溫的，很好聽。　　韓澄瞪大雙眼，忍不住舉起包裹著紗布的右手，輕輕觸上男人的臉。　　「寬寬？」　　葉寬變的比他記憶中更加的英俊了，那個端正的、眼神乾淨的少年成長後，在螢幕上有著內斂的雙眸，迷人深邃，但看不透。每次看著電視上的葉寬，他總覺得陌生。　　而現在眼前這個倒是熟悉多了，帶著那樣緊張的表情，很像以前做錯事時的葉寬。　　「你工作不會很忙嗎？怎麼有空過來？」韓澄歪歪頭問著，左肩有些疼痛。　　「我最近比較空閒。」葉寬倒了杯水，遞到韓澄唇邊。　　「喔。」他喝了一口水，潤濕了乾燥的喉嚨：「最近還好嗎？寬寬。工作累不累？有沒有好好吃飯？要記得多吃點青菜──唔！」韓澄問了好幾個問題後，才驚覺自己的行為活像個媽媽，有些害羞地收了聲，低下頭來細細地說：「痾，抱歉。」　　太習慣去照顧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即使他們已經長大成人。　　「工作還好，不太累。我有好好吃飯，也會吃青菜。」葉寬溫和的聲音傳進耳中，讓韓澄訝異地抬頭。「為什麼要道歉，澄哥？」　　葉寬笑得很溫柔，雙眼直直地看著他，和那天他親吻他的臉說喜歡時很像。　　「我以為…」以為你長大了，覺得待過孤兒院很羞恥：「以為你不想回來。」不想回來這裡看看大家，看看我，「因為你已經長大了。」已經不用聽我的話了，不用忍受我的叨念。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鼻頭一酸，眼前便模糊了。　　但是右手被包紮、左手沒辦法動，韓澄只能讓眼淚掉在白色的被單上。然後感覺一雙手溫柔地抹掉他的眼淚，再訝異地抬起臉，被吻住。　　「對不起，澄哥。」男人貼著他的唇道歉：「我只是害怕，怕回去了之後你會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或是、或是和我的父親一樣，急著拉近我們的關係，只為了更多的錢…」葉寬啞了嗓音：「不過你沒變，還好你沒變…澄哥，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韓澄放鬆僵直的身體，閉起雙眼。　　他現在沒有辦法擁抱葉寬，不過還好葉寬可以擁抱他。他欣然想著，嘴角上揚。＊　　出院時葉寬載著他，車子開到了熟悉的小路上時，葉寬看起來有些緊張。　　韓澄坐在副駕駛座，偏著頭對他微笑。　　「歡迎回家。」＝＝＝＝＝＝＝＝＝＝＝＝＝＝＝＝＝＝＝＝＝＝＝＝＝＝＝＝＝＝＝＝＝＝＝＊這種文章後記會沒什麼梗Ｏ＼＼＼Ｏ＊比起蘇芮唱的，我比較喜歡楊培安的版本＊還有最近新開了Ｐ２個板歡迎來玩（掩面） PTT2 個版 arkar (路徑 C-3-14-1093)有空來坐O\\\O+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34.208.34.90

推

yuyemoon

12/13 00:43, , 1^F

12/13 00:43, 1^F

　　謝謝：）

推

laluz

12/13 01:02, , 2^F

12/13 01:02, 2^F

　　謝謝～我也喜歡蘋果派對那篇O\\\O 祝他們幸福!

推

phaip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