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Tiger & Bunny] Silent Snow (20)
Chapter.20
拼上性命與恐怖份子周旋的英雄狂野猛虎，他捨身為大家爭取時間的戰略
非常成功。大雨滂沱之中，突然的數次強烈雷擊不僅讓全市停電，其中一次更
剛好擊中恐怖份子持有的炸彈，歹徒一死一重傷。
「天理難容」──這是市長對這次事件做出的結論。
巴納比站在阿波羅傳媒的總裁辦公室中，瞇眼望著桌面上那份報紙。
……只要手中掌握了媒體，就連這麼蠢的謊言也會有人信。
而一直靜靜閱讀著頭版的馬貝里克，闔上報紙之後抬頭看向他，背著光的
臉上讀不出表情。
「恐怖份子首領現在正在醫院躺著。」
「是的。」
「你並沒有殺死他。」
溫和的口氣，但的確是指責。巴納比表情不變，只是微垂下臉表示歉意。
「狂野猛虎在那時醒來了，時機並不適合。」
「……啊啊，他並沒有英勇陣亡呢。」
依然是那樣的口氣，但責備的意味更濃了。
是在說他應該殺人滅口吧。的確，如果是別人的話他搞不好會這麼做，而
且這樣也省事多了。但他沒有這樣做，也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選擇。
「狂野猛虎活下來，可以累積更高的人氣度。如果推出新的英雄，不一定
能接收這次事件帶來的相關效益。」
「你這麼說也沒錯呢。」
馬貝里克推了一下眼鏡，淡淡的反光掠過眼前。
「給了我很多建議啊，謝謝你，巴納比。」
「請別這麼說，馬貝里克先生。」
──徹底的被警告了。
覺得他管得太多？因為沒有完美的完成任務所以不高興？
巴納比轉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垂下的視線裡隱藏著厭惡。
自從遇到那個大叔之後，他的忍耐限度就呈直線下降。快要受不了這所謂
的「上司」虛偽的嘴臉了啊，怎麼辦呢？
空蕩無人的走廊上，他輕輕按住腹部，在聽見前面的轉角有人聲出現時，
又很快的把手放下來，加快了腳步離開。
※
兩天後，恐怖份子杰克‧馬丁內斯宣告傷重不治。
※
虎徹在病床上醒來時，看見旁邊的小桌上放了一枝白色玫瑰花。
連包裝都沒有，孤單的躺在桌面上，鮮綠色的花刺與梗子，花瓣則是完完
全全的純白，半開的模樣嬌豔欲滴，上面甚至還帶著露珠。
──人還沒死呢，送這種花算什麼啊？
虎徹瞪著那朵玫瑰瞪了半天，然後噗一聲笑了。
過後護士小姐來巡房時，他請她幫忙拿花去插瓶，就放在床頭邊，一直放
到他出院。
※
這次事件，讓斯德恩比爾特的英雄事業陷入一種微妙的狀態。
連連敗在恐怖份子手下的英雄讓人不忍卒睹，而且最後居然是用這麼戲劇
性的方式收場，輿論中還是有不少不滿的聲音。但相對的，英雄們──尤其是
狂野猛虎──那種為了整座城市的安全而捨身的形象，也深深烙印在人們的心中。
即便一再被打倒也要努力爬起來的身影，感動了成千上萬的市民。阿波羅
傳媒的股票一飛沖天，狂野猛虎的人氣也呈直線上升。
結果，即使是重傷住院，虎徹也完全不得安寧。雖然是阿波羅傳媒合作的
醫院，但難保消息不會走漏出去，幾個禮拜內他每隔兩三天就要換間病房，以
免又被偷溜進來的瘋狂粉絲堵到，結果到最後連來罵他的老哥和來探望他的英
雄夥伴們都找不到他在哪裡……不過這種盛況對他這個老英雄來說可是好久不
見了呢。
怎麼說呢，雖然有點不勝其擾，但是也有點開心吧。
雖然不是為了受歡迎才成為英雄，但是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為被認可，還是
覺得很高興。而且聽說他的英雄卡還賣到缺貨！
想起過去滯銷的時光，虎徹一邊隨便打包著物品，一邊不時嘻嘻笑。
而當巴納比踏進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詭異的景象。
「……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笑什麼呢？」
虎徹嚇了跳，「欸、兔子！怎麼會是你？羅伊斯先生呢？」
「他要負責主持狂野猛虎的出院記者會，向大家交代你直接回家休養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記者會開始前你就得離開，直接到地下室搭我的車走。」
說著，抬眼一睞，「有問題嗎？」
「沒問題是沒問題……有必要弄得這麼嚴重嗎？」
「這幾週你少說換了十間病房了，還不夠嚴重嗎？」
看不過去虎徹那種隨性收拾的風格，巴納比走到病床邊，直接搶過他的行
李箱開始打包，動作快狠準。
手上一下子清閒下來，虎徹乾脆啥也不做，靠在床頭看著巴納比，嗤嗤發笑。
「兔子。」
接手工作的人有點不耐煩。「我叫巴納比。」
「我住院這段時間，沒看到你來耶。」
「那又如何？」
「但你知道我換了幾間病房。」
正把衛生紙往箱子裡塞的手停了一下，瞬間又渾若無事的繼續動作。
「……那又如何？」
「沒呀，沒怎樣。」虎徹笑得很高興。「謝謝顧問。」
※
一段時間沒見面，兔子似乎瘦了。
那張臉當然還是同樣的俊美，但線條看著似乎銳利了點，握著方向盤的手
感覺骨節也更明顯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該不會沒好好吃飯吧？
坐在副駕駛座上，虎徹盯著旁邊開車的人，任思緒漫遊。
跟上次坐他的車的感覺不同，車內的空氣並不緊繃，虎徹也完全不會緊張，
但是，看著旁邊不發一語的駕駛……總覺得好像還是有哪裡怪怪的。
像是陽光照射下才看得見的懸浮微粒，輕輕的飄著。
從側面看，兔子那長長的睫毛勾出美麗的弧線，鼻樑又直又挺，抿著的唇
拉成一條平整的線，蓬鬆捲曲的金髮散在腦後，讓人看了就手癢……
「請問在看什麼？」被打量得忍無可忍的人開口。
「看兔子啊。」不是偷窺而是光明正大窺的人理直氣壯。
於是兔子又閉上了嘴。翠綠的眼眸專心看著前方，連一次都沒有看向虎徹過。
虎徹歪著頭想了半天，突然之間了解了那種違和感的來源。
今天兔子一直沒有笑呢。
平時總能見到的假笑消失了，雖說是面無表情，但並不是過去那種完全置
身事外與己無關的感覺，也不再會透明到被風一吹就散。
虎徹心中突然盈滿莫名感動，伸手就想去揉兔子的頭髮，沒想到被人家瞬
間拍開。
「──喂！你怎麼可以打傷患？」
「傷患請不要自己找打。」
「嘖，真不可愛啊。」
「我並不想讓一個大叔覺得我可愛。」
嗚哇！有反應呢，會回話呢。兔子就在這裡，實實在在的。
虎徹笑著，將視線轉向正前方，身體往後倚進柔軟的皮椅裡。
雖然說真的很痛，不過反正他皮厚肉粗捱頓打也不算什麼，要是這樣受傷
一場能換來這些東西……他必須說，有種自己賺到的感覺啊。
※
驅車直駛虎徹的公寓，因為並不是塞車時段，速度很快，抵達時巴納比低
頭看了下表，出院記者會甚至還沒有結束。
雖然說本人出席記者會效果一定會更好，但他以顧問的身分慎重地幫大叔
拒絕了，理由是身體尚未康復，就算康復了也要把時間放在復健上。
多處挫傷、脫臼、骨裂，看過虎徹的驗傷報告的羅伊斯先生很快答應了。
──但真正拒絕的原因是什麼，其實他自己心知肚明。
打開門，近一個月無人居住的房子看來有些冷清，但還不到積灰塵的程度。
午後的光線從窗戶斜斜射進來，不用開燈也能夠看見，房內的格局一點都沒有變。
「請去坐著休息吧，躺著也可以。」
「可是行李……」
「我來就好。」
於是虎徹坐到沙發上，一樣是隨隨便便的坐姿，瞇眼望著巴納比在房子裡
面忙進忙出，收拾的動作不知道比自己快了多少倍。
兔子很清楚什麼東西放在哪裡，彷彿本來就住在這裡，一直沒有離開過。
虎徹眨了眨眼，突然看到旁邊小桌子上的白色信封。
「嘿，兔子。」
背對著他的金髮身影充耳不聞。
「那個東西，拿一下拿一下。」在兔子終於回頭惠賜他一眼時，虎徹抬高
下巴朝那個信封點了點。「去拿啦！拿啦拿啦拿啦！」能用病患特權指揮臭屁
小鬼頭的感覺超爽的！
巴納比警告性的瞪了太囂張的某人一下，放下手邊的日常雜貨走到桌畔，
看見那個眼熟的信封時卻愣住了。
「吶，還你。」
之前一直想著要還的，忙著鬥嘴吵架什麼的結果就忘記了，放著放著彷彿
就在那桌上生了根，偶爾回頭看看就能覺得安心……不過既然本人來了，沒道
理不還人家。
巴納比皺眉望著有些泛黃的信封，沒有動作。
「不需要。」
「欸？可是我沒打算用啊，應該說我根本不想拿。而且現在支票也已經過
期了吧。」
「需要的話我可以再開一張給你。」巴納比說著就伸手向胸前口袋，虎徹
嚇了跳，連忙搖手阻止他。
「別！別！別開了反正我不會去領的！把那張紙省下來愛護地球吧！」
於是那隻手停在半途，等了幾秒過後慢慢放下，吐出冰涼的話語。
「……嫌我的錢太髒嗎？」
寶石一般的瞳眸望向虎徹，沒有情緒，卻隱含了一絲挑釁的味道。
虎徹微怔。然後拉開笑靨，朝巴納比招手。
「兔子過來，過來。」看那人臉露排斥，虎徹笑得更開心，「來啦來啦來
啦來啦！坐下坐下坐下！」
於是高傲青年滿臉不甘願的走過來，真的乖乖坐到他旁邊。
──從來不知道指揮兔子的感覺居然這麼爽！今天特別聽話的兔子實在讓
人一吐平時怨氣，他決定他以後要常常裝生病裝受傷了。
腦袋裡轉著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虎徹挪了一下屁股，讓自己更加靠近巴納
比，然後伸出雙手手掌，「啪」的夾住兔子的臉。
「──！」
莫名覺得自己被賞巴掌的兔子本能就要掙扎推開他，虎徹連忙加大力道固
定他的頭，同時給出警告。
「不要亂動啦我不會對你怎樣！而且我告訴你，我肋骨這邊還沒好哦！等
一下你把它打斷了戳進我肺裡，大叔會翹辮子的哦！」
於是兔子雖然還是一臉嫌惡但立刻安靜了下來。可惡啊以前怎麼沒發現這
招！虎徹對於過去被吃得死死的自己深感不值。
然後，慢慢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到能感覺到彼此呼吸的程度，虎
徹將額頭靠上巴納比的，鼻尖頂著鼻尖輕輕微笑。
「講那什麼話，想嚇跑大叔啊？這招沒用了啦，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你要用這種姿勢說教嗎？」悶悶壓抑著的聲音。
「不是，我不是在說教。」
原本緊壓著他臉龐的手逐漸放鬆，掌心感受著面頰那平滑冰涼的觸感，指
尖微微移動，滑入柔軟的髮叢。
「笨兔子，不是錢的問題，當然也不是錢的來源的問題。想法那麼負面幹
什麼？我只是單純不想拿錢啊。像你今天開車送我回家，難道也要跟我收費？」
「……兩萬刀。」沉默了一下之後，咬牙切齒的聲音。
虎徹噗一聲笑出來。「噗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大叔沒錢付給你……」
緊貼著的額頭分享了體溫，捲曲的金髮一如所想的細軟與溫暖。虎徹抬起
頭，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眸。
澄澈又乾淨，外圍是透明的綠，瞳孔深處卻是毫無止盡的黑，反光映照出
來了自己的模樣。
暖暖的呼吸吹拂著彼此，兔子身上有一股好聞的氣味，他知道的，那天晚
上曾經在他的大衣上聞到過，不管灑了多少香水或多少血腥味都掩不去的，單
單屬於巴納比的味道。
撥開那些豎在外面的刺，藏在深處的還是一個單純的孩子，還來不及學會
坦率就先武裝了自己，拐彎抹角的試圖向他求救。
「阻止我」，「逮捕我」，「因為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傻孩子，超傻的。
視線自眼眸往下滑，略過鼻樑來到唇畔。柔軟的緊抿的嘴唇，沒有拉出一
個顛倒眾生的弧度，也不是那種微帶諷意的甜笑。
氣息交錯著，吹拂著，連臉上的寒毛都微微發癢。
虎徹不自覺的閉上眼睛，以令人心焦的速度慢慢往前傾。
然後……
巴納比突然起身，脫離了他的掌握，差點沒讓虎徹趴倒在沙發上。
「付不起錢的話，就請趕快好起來，努力工作。如果你在大出風頭之後排
名反而下降，身為顧問會感到很困擾的。」
用跟平時一樣沒什麼溫度的聲音說完，巴納比轉身離開客廳，回到廚房繼
續剛剛沒整理完的工作，獨留虎徹一個人坐在原處，瞪著大大的眼睛僵住了。
──我剛剛是想要幹嘛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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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真的是虎叔收服了兔子嗎？(燦笑)
前兩天卡文所以沒更，對不起Orz
還沒要結束耶......以遊戲來比喻的話就是剛跑完共通路線，
終於進入兔兔的個人路線了......距離終點還好長啊怎麼辦......
作者的囉唆已經沒救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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