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房子深處 二十二 by fox狐狸 (限)

看板BB-Love作者 (卡拉)時間12年前 (2011/11/30 14:51),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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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十八禁的防爆頁。 第二十二章 魔鬼的狂歡 傑魏爾並不在這裡,出現的是另一個層面的存在,它來自於某種無法想像 的混沌深處,那裡是毫無規則的凌亂的邪惡,它擁有傑魏爾的外形,可那僅僅 是一層薄薄的形狀,還有屬於它本質的、另一個無法抗拒的巨大部分,在那眼 瞳之後,正準備進來。 他躺在那裡,朝尤金露出一個微笑,伸出手。 尤金慢慢在他跟前跪下,他剛聚焦起來的一點意志在那樣強大的力量下消 散了。你怎麼能夠戰勝呢,它聚集了數千萬年一點點積聚起的黑暗和痛苦,它 們發酵成這樣一個怪物,達到了傲視一切、和想要毀滅一切的質變。 那東西伸手碰到尤金的額頭,像教士在施洗一樣,然後緩慢向下,如果傳 說裡人能把水變成酒,那他的觸碰也絕足以把活人變成野獸。 尤金消失了,或者說他是誰已經不再重要。 他下身的性器脹大了一倍,像個怪物一般猙獰立起,被極為淫邪和瘋狂的 東西所召喚,滿腦子只有性欲的狂歡,而這一切都屬於這眼神的主人。他完全 被浸在裡面,自我消溶,再無其它。 他低吼一聲,分開他的腿,把自己的性器戳刺進去。對方側頭看著他,像 在看一個有趣的物種,但那是一種攫住了一切帝王的眼神,看待靈魂如同低於 他的另一個層次的生物,而那生物會因為這一眼欣喜若狂,渴望為它驅使獻出 生命。它洗去一切的觀點、迷惑、獨立,只留下赤裸裸的奉獻的本能。 然後它消隱不見——雖然它始終都在這片空間裡,只是那時它還沒有得到 完全進入的力量,即使在昏迷中,傑魏爾的存在仍不可置疑。 尤金瘋狂地發洩他的欲望,不記得多長時間,把那軀體壓在地板上,按在 床上,或是壓在牆壁上,可那淫欲是發洩不完的。 他射了兩次精,即使在剛射的時候,他的性器也沒有軟下來,依然堅硬如 鋼鐵,精液像只是流出的一點點殘品,全然不足以影響那內部支配著他巨大的 力量,它淫亂,黑暗,腥躁,狂亂,只剩下它和它本身的饑餓,再也沒有其它 。 但是不夠。怎麼攫取也不夠。 他瘋狂地搖擺,可是他無論做得多麼久,都無法得到滿足。世界就是一個 巨大虛空的洞,憑他的能力無法填滿,即使他怎樣在這裡發狂,佔有這具軀體 ,都不足夠。 他瞪著那軀體,傑魏爾趴在地上,赤身裸體,完全沒有意識。他分開他的 腿,性器深深進入他的軀體,抽出來,再狠狠插進去。 他仇恨地看著那軀體,這只是一具軀體,卻有某些神祕的,他永遠無法打 開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怎麼可以到達,那又到底是什麼。只能在這裡狂亂地 徘徊,一次一次頂入—— 卻永遠都—— 他瞪著他接納他性器的地方,那東西還堅硬如鐵,一進一出。他轉過頭, 旁邊放著一根生鐵的長棍。 一端被削尖了,它本來不在這兒,房間裡絕對沒有這個東西。可是現在他 就放在他的手邊,和他的性器同一方向,漆黑冰冷。 在他的靈魂裡,一部分因為突然如其來的恐懼幾乎發狂,它傳來一陣極為 恐怖的尖叫,讓寒意從脊椎直沖上來,頭皮一陣發緊。 他拿起棍子。於此同時,他腦子裡那部分的恐懼和痛苦達到了頂點,它們 拉拽著他,想要阻止這暴行。可那在他的身上什麼也沒反應過來,他依然一臉 麻木的狂熱,僅僅是輕微晃動了一下而已。 那個外在就是這麼麻木如生鐵,不管是腦子裡多麼巨大的風浪和懇求,它 也半絲聽不進去。 他把那東西朝著傑魏爾的後庭塞進去,那人仍沉睡著,沒有意識。 沒有比這過程更加噁心,可怕,和難以忍受的。傑魏爾一直沒有醒來,但 中間時,他開始抽搐,尤金突然上前,一手揪住他的頭髮,把他的前額重重磕 在水泥地上。 他的力量巨大粗暴,致人死命。在這一片殘暴的虛無中,這是他唯一能找 到的一種類型的憐憫。 傑魏爾沒有再動,尤金工作一會兒,停了下來,他知道他已經死了。 血順著水泥地慢慢暈開,?入更多的血流裡,那來自於他的下身,它已經 流滿了整個房間,像一大片血紅的花瓣,把他包裹了起來。 尤金聽到鐵棍拖在地面的聲音,他站在那兒,看著它從他身體裡自動排出 ,像恭順的僕人離開它已經準備好了的主人一樣。 那身體緩慢張開眼睛,像是從一場睡眠裡醒過來一樣。 「陛下,我們已經等待很久。」梅塞迪斯說,老管家站在一角,一臉狂信 者的興奮。 那東西擺了下手,它順從地消失在牆壁的縫隙中,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那東西坐起身,看了眼尤金,也沒理他,慢吞吞站起來。 尤金站在那裡看著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意志了,如果曾經有一點, 因為有一點點希望,那全在傑魏爾那裡,現在他已經不在了。 他看著那個人,驚訝於他和傑魏爾如此的像。當它只出現一點時,它看上 去如此的非我族類,詭異邪惡,但當它完全來到這個世界,它看上去和一個正 常人沒什麼兩樣。 只是目光更黑暗些,眼中有著隱祕的瘋狂,但當你穿過大街,四處都這樣 的人,一點點的幽暗,一點點的荒蠻,以及黑暗。只是往更深處看去,才意識 到那才只是冰山一角,這個俊秀的男子身體裡,藏著龐大難以想像的力量和… …混沌。 鐵門順從地打開,那人赤著腳朝外面走去,血跡已經乾了。尤金跟在他後 面,他的靈魂已被控制,只能本能地跟在後面。 那個傑魏爾當他不存在,他上了樓,走到浴室裡,打開花灑,衝動身上的 血跡和精液,好像一個正在準備出門的人一樣。 「去幫我拿件衣服。」他說。 尤金轉過身,去幫他找衣服。這魔鬼復活後的第一句話,是「去幫我拿件 衣服」。 傑魏爾那位黑暗的兄弟穿上外衣,那是件純黑的長褲和灰色外套,還有某 個死人的登山靴,他朝地牢外面走去,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許可權,準備好了 離開這裡,親臨人世間。 當他穿過,通道似乎都變寬了,黑暗像他順服的僕人,恭順地匍匐在他腳 下,曾經的防礙紛紛避讓,當他來到走廊盡頭,尤金發現那豎立的高牆變成了 一條寬闊的階梯,一副諂媚的樣子等著他上去。 他跟在他身後,保持著三步的距離,是魔鬼最忠誠的奴僕。他本能地知道 是這樣。 「傑魏爾」一步不停地上了樓,然後來到大廳,推開大門。 外面陽光燦爛。 它肆無忌憚地灑在大地上,灑在人們身上,彷彿生活一如既往。傑魏爾瞇 起眼睛,用手遮了下光線,轉頭去看車庫,和所有的年輕人沒什麼兩樣。 然後他走過去,打開車庫門,尤金發現裡頭有不少好車,但都積了厚厚的 灰塵。在很久以前,傑魏爾是個喜歡四處遊蕩的人,喜歡喝好酒,喜歡開快車 ,或去追逐漂亮的女孩兒,他還會毫不畏懼地四處追查真相。不知道需要多大 的勇氣,他才能最終把自己禁錮在這裡。 而那些早已被塵封的東西現在再次被打開,一身黑衣的魔鬼巡視他的坐駕 ,然後跳進一輛大紅色的跑車裡,朝儀錶盤露出一個微笑,好像它是個真正的 心愛之物。尤金突然想,這肯定是那個傑魏爾最喜歡的車。「讓我們去找找樂 子。」車子裡的人說,看了一眼尤金,「上車。」 尤金坐在副坐上,傑魏爾一踩油門,車子脫離了禁錮,朝著前方飛馳而去 。 他的主人轉了個彎,那彎轉得俐落,像個快活的年輕人,朝著城鎮的方向 駛去。 尤金坐在旁邊,不說話,也不發問,安靜地等待發落,是一個忠實的附帶 零件。 公路在土地上筆直地升展,朝向遙遠的前方,而前方廣袤無垠,充滿機會 。在已經死去的心裡,尤金感到一陣暗暗的激動,這麼久以來,他想像擺脫那 房子,現在他終於在外面了,這裡的景色像他想像中一樣美好。 可是一切已經不同了。因為當看到這一切,他便不受控制地想,傑魏爾想 像中的外面是否一樣美好。他等待和抗爭了那麼久,他本該看看這一切的。 「外面和我想像的一樣美。」旁邊的……人,說道。 尤金沒有說話,那人也沒指望他說話,他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要去佛羅倫斯,沒有比那更美的城市了。」他說。 尤金覺得自己得到了說話的能力,他問道,「據說您母親是在那裡去世的 ?」 「生在那裡,所以死也想死在那裡,她真夠乏味的。」「傑魏爾」說,「 她是個無聊的死人,老是拿現在的和以前的做比較,所以這輩子就沒有什麼是 滿意的,唯一好的只有沒有的東西。她簡直能把人逼瘋了。」 尤金覺得他的語氣和傑魏爾有些微妙的相同之處,這讓他看上去更像個活 人。但傑魏爾卻絕不會這麼說自己母親的,雖然他對他瞭解不深,但能感覺到 這一點。 傑魏爾說那就是他自己,是他靈魂被轉化和浸染的另一存在,他試圖從那 裡面找出一點傑魏爾的影子,那裡全是他的影子,卻又根本不是他。 後面傳來一陣警笛聲,一輛警車不知何時盯上了他們,這是當然的,他足 足把車子開到一百五十碼了,好像他這輩子沒開過快車似的。 尤金本能地感到一陣緊張,傑魏爾卻順從地把車靠邊停下,轉頭問道,「 怎麼了,長官?」 員警走過來,他穿著制服,腰間別著槍,一臉找茬的模樣。「你知道你開 到多少嗎?」他說。 「抱歉,」傑魏爾快活地說,「我太興奮了,今天天氣真好,不是嗎?」 「等你撞到一個路過的孩子,天氣就不好了。」員警說。 「唔,我覺得那不會影響我的心情。」傑魏爾說。 對方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那是員警對某些危險氣質的本能反應。「駕 照給我。」他說。 「我沒帶。」傑魏爾說,「相信我,我本來是有的,但我放在家裡了,而 我再也不想靠近那鬼地方一步了。我覺得也不用每次出門都帶駕照吧,反正我 會開車。」 這話夠把他帶到警局好好教訓一通了,但交警一瞥間,看到了尤金。 他的精力本來全集中在傑魏爾身上,他看上去實在太欠揍了,但這些天到 處都是尤金的照片,所有人都被告知他可怕的罪行,如果逮到他你就能飛黃騰 達,同時脫離草根生涯。 而車上的這個一言不發的男人,看上去和那個升職符號幾乎是一個模子印 出來的。 他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然後朝自己的車 子走去。 尤金看了一眼他的方向,說道,「他發現我了。」 他說這些時語調情平靜,僅僅是一個陣述,亡命之徒有感覺這一切的力量 。 傑魏爾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搭在車窗上,回頭看員警,他正拿起對講 機。 「你為什麼不把配槍拿出來,對著你自己的腦袋呢,長官?」傑魏爾說。 對方僵了一下,傑魏爾繼續說道,「反正你的人生也沒什麼指望了。你這 輩子乏善可陳,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重複,你在孩子時曾經有過夢想,但是現 在,你甚至不敢在半夜裡問一問,『我到底在幹嘛』。」 那人僵在警車跟前,一動不動,不再理會對講機裡的詢問,被黑暗的低語 攫住了靈魂。 傑魏爾繼續說道,「你知道你老婆和上司偷情,對吧?可是你連問都不敢 問她,因為你不敢相如果她真把問題擺在你面前了,你要怎麼處理。你知道的 ,所有人都受不了你,你甚至受不了你自己。」 對講機從那人手裡滑落,尤金看到他在發抖,像秋風中將要飛散的枯葉。 靈魂被拖入深淵,脆弱不堪,轉眼就被沒頂。 「為什麼不結束這一切呢,活著就是個噩夢,不是嗎?」傑魏爾說。那被 控制的人戰戰危危地拿出配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就是這樣,一切都好受多了,是吧?」傑魏爾說。 「砰!」一聲響槍。 尤金轉過頭,盯著前面的路面,沒有去看後面的情況。他知道會有血和腦 漿濺開,知道子彈穿透頭顱,一個男人死去。他這輩子看多了這樣的場面,不 想再看一次。 旁邊,那位放風了的惡魔踩下油門,跑車發出轟鳴,揚長而去。混合著森 林味道的風迎面吹來,速度完美無瑕,把屍體和災難丟在後面。 然後他們朝著陽光燦爛的小鎮進發,尤金看著前方,感覺那急馳的速度, 知道這車子到達的任何地方,都將迎來可怕的災難。 前方,鎮子的輪廓依稀可見,這小鎮靠近高速公路,保持了一定的流動性 。每天都會有人湧入,也有人離開,忘記舊有危險,帶著新生的熱情。它近乎 完好地保存著,但這就是傑魏爾開一小時車就能到達的新一站。 他像所有正常的車子一樣,匯入了人們的車流,尤金安靜地坐在旁邊,員 警還在四處找他,但比起眼前的人,員警又算得了什麼呢。 傑魏爾在一間小小的餐廳停下車子,它是那種街邊到處都是的小地方,沒 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不知是什麼地方吸引了他。他掃過它破舊的招牌,和陳舊 的坐椅,如同在打量一道食物的味道。他熄了引擎,跳下車子,說道,「看上 去味道不錯。」 他走進餐館,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來,時值下午,陽光和建築的影子 懶洋洋地靠在街道上,一個女招待走過來,拿著個本子,問道,「要點什麼?」 傑魏爾抬頭看她,她頭髮緊緊束在腦後,打扮仍是年輕姑娘的樣子,可是 陽光照在她臉上,已經看得出淡淡的細紋。 「你要點什麼,尤金?」傑魏爾問。 尤金遲疑了一下,「一瓶啤酒就好了。」 侍應生面無表情地記下他的要求,樣子蒼白厭倦,身上積了太多的油垢塵 污,早不復當初的嶄新。這場面尤金在很多的餐館裡看到過,這激起了他的食 欲,他說道,「再來一個起司漢堡吧。」 傑魏爾側頭看她,她正記下尤金要的食物。 「我知道妳丈夫在哪裡。」傑魏爾說,「沒錯,他就在隔壁的女人那裡, 在和她做愛,他那種人總記不住要勾搭女人,這輩子都不會變好的。」 侍應生停下動作,看著他。 沒有人聽到這裡的對話,這只是餐館角落兩人私下的言談,但一些不祥的 東西已經佔領了陣地,在靈魂裡紮根,再也不願意出去。 「他當初花言巧語把妳騙到手,從此拴了你一輩子,榨乾妳的青春和時間 ,讓妳流掉了妳的孩子,妳最重要的寶貝。」傑魏爾說,「妳現在已經青春不 在,摩妮卡。妳本來有機會到大城市闖蕩,可因為他,妳現在只是一個邊境小 餐管端盤子的老女人。他呢?他過得可好了,他讓妳累死累活,消耗青春,自 己卻在四處找女人。」 他說,「妳現在回什麼不到廚房去,拿起一把菜刀,回家,找到那個和女 人鬼混的傢伙。然後,妳知道妳想幹什麼的,摩妮卡。」 侍應生丟下手裡的紙筆,猛地轉身向後走去,那是一個將要和什麼人同歸 於盡的動作。尤金隱隱聽到後面有人在叫,「嘿,妳上班時間去哪裡,摩妮卡 ?!」 傑魏爾說道,「糟糕,我忘了先點餐了。」 他側頭看廚房,等待另一個侍應生過來。 餐廳最邊緣的角落,隱約可以看到兩個小混混坐在那裡,尤金的角度只能 看到對面的一個,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穿著鼻環,黑色皮衣,兩隻腿 在下面顛得厲害,眼睛不時掃過餐廳,像角落的老鼠正在窺視。 尤金熟悉這樣的孩子和場景,他肯定在做什麼違法交際,買賣毒品、槍支 、偽鈔、諸如此類,街邊有很多這樣的名目。他們沒受過教育,生活拮据,打 出生就生長在一個憤怒的環境下,對周圍的一切都滿腹痛恨。很容易為一點點 小錢違法犯罪,從此走上不歸路。 他們大部分在很年輕時就會死掉,另一些會成為更大的罪犯,比如尤金, 製造一堆的麻煩,成為罪犯中的佼佼者。但一樣會在很年輕時死掉。 傑魏爾側頭看他,像一個在人世罪惡和痛苦大餐裡隨意享用的人。尤金想 ,還真沒錯,他是來吃飯的。 「他手裡有把槍,正對著你。」傑魏爾說。確切地說,他並沒有說出來, 但尤金知道他在對那孩子這麼說。 那聲音通過另一個層面傳遞,是偷偷種入的毒素,只要一眼便可以犯下罪 行。他像個紳士似的坐在那裡,斜眼看著那孩子,尤金聽到那個溫和、輕快、 穿透人靈魂的聲音接著說,「他想黑吃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就是那種 在街頭會隨時給你一刀,讓你橫屍街頭的人。他盯著你口袋裡的錢呢。」 那年輕人腿顛得更厲害了,他的眼睛像被困在囚籠裡的野獸,繩套在收緊 ,他也起了拼死一搏的決心。 「他就要開槍了,紮克,你知道街頭生存的規則的,你得比別人更狠。」 餐廳角落,那孩子猛地站起來,掏出槍,朝著對面的人扣動扳擊。 聲音像炸雷一樣在平靜的餐廳響起,四處響起幾聲尖叫,那孩子拿著槍從 角落衝出來,指著其他人,顯然他剛剛成功幹掉了對手,開始對周圍充滿危機 和敵意,生怕再有另一個人跳出來攻擊他。 一個女人跳起來想逃出去,他下意識抬槍指著她,叫道,「回到位子上去 !」 她恐懼地服從了,他向前走了兩步,槍口掃過餐館,還有那裡一堆癱倒在 座位上的人。 「你完了,扎克。」傑魏爾說,當然他沒有真的說出來,但尤金能清楚聽 到人思維深處的回音。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孩子。尤金想 他從出來到現在,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也許因為他看整個世界,都像在看一頓 大餐,裡面有自助選擇的各色菜肴,每個人看上去都那麼脆弱,那麼憤怒,離 毀滅只有一步之遙。 「你在大廳廣眾之下殺了一個人,所有人都看到你幹了。你媽媽說什麼來 著?你就是個該下地獄的廢物。」傑魏爾說,「她就是個只會抱怨、欺軟怕硬 的女人,為什麼不做點什麼大事讓她瞧瞧?從此山姆之子、開膛手傑克相提並 論,新聞上整天在談論你,她會發現她以前是怎麼小瞧了你……」 尤金看到那孩子的眼睛越來越亮,那是狂暴亢奮的光芒,如同將要爆破的 炸彈。 他看了圈周圍,餐廳的老闆藏在桌子後面,正偷偷拿出手槍,他朝他的胸 口開了一槍。 那人轉眼就死了,餐廳裡傳來小聲的嗚咽,他轉過頭,朝著哭泣的女人就 是一槍。 剛才還安逸的餐廳,轉眼就變成了屠宰場。 那孩子轉過頭,朝後面的一個男人繼續開槍。 傑魏爾慢吞吞地靠向座椅,臉上帶著一種吃飽喝足的愜意,他轉頭看窗外 ,那目光掃過的一切都代表著毀滅。那是一種藏在骨子裡的毀滅一切的衝動,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轉寰或者中和。 窗外的一輛小貨車撞上了旁邊的消防栓,然後轉向撞向迎面而來的黑色廂 型車,它被重重轉向撞進旁邊的蛋糕店,它後面的一輛跑車?車不及,撞向對 面的一輛郵政車。 傑魏爾歡快的笑起來,像一個人骨子裡的欲望得到了滿足,尤金已經聽不 清他在說什麼,整個空間輕易彌漫著竊竊私語,正常的街道轉眼變成地獄,而 那似乎根本不顯得突兀。 所有那些言辭都是最常見和生活化的,它念叨著「上司」「生活」「工作」 「乏味」「毫無意義」之類的,它問「你們喜歡自己嗎」。 那些低語在空氣在飛散開去,像無數細線編織的網,不斷滋生和混合,是 一場在人意識裡發生的無聲爆炸,絕望和邪惡急速增生著,交織和撕扯,正常 的一段街道陷入了夢境之中,而且是那種滿懷惡意的夢境。 傑魏爾看著窗外,笑起來,無比的專注歡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5.7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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