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房子深處 十五 by fox狐狸

看板BB-Love作者 (卡拉)時間12年前 (2011/11/22 13:53),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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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步之遙的夢 尤金按著腦袋,走出全是空酒瓶的房間,步履放輕,免得驚動腦袋裡的錐 子。 他下了樓,廚房裡傳來芭芭拉做飯的聲音,他這才發現已經下午了,天空 終於出了點兒太陽,但那光線亮得讓人想自殺,只為再度回到幽暗之中。 在尤金的經驗中,解決這種頭疼想吐胃部翻湧、活像幽靈被迫暴露在陽光 下狀態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喝點兒酒。他記得廚房裡還有些,雖然芭芭拉在裡 面,但酒的吸引力太大,他硬著頭皮走進去,她正背對著他炒菜,弄得鍋碗瓢 勺砰砰作響,鍋裡食物的樣子讓人看了想吐。 她冷著臉不說話,尤金在她重重把不鏽鋼鍋子砸到地上時差點跳起來,以 為自己要因為腦血管迸裂瞬間死掉了。他忍不住叫道,「你他媽能不能小聲點 ?!」 「哦,」她說,「大情聖終於賞臉下樓了,然後就開始吩咐廚娘輕著點兒 聲,因為他神經纖細受不得粗魯!」 尤金知道昨天自己偷偷溜掉,留她一個獨自醒來,而且中午才醉醺醺現身 的情況,肯定讓她很是不滿,這些通過摔碟子聲音就能理解了。但這會兒他只 想找到酒瓶,一點也不想談論這個,他說道,「那瓶放在這裡的威士卡呢?」 「我怎麼會知道你那些見鬼的毒藥在哪裡!?」芭芭拉說。 尤金覺得這種場面異常熟悉,他很小的時候,老媽就是在這樣在廚房裡憤 怒地做飯,而老爸滿屋子找酒,他倆只要一在一起,空氣中就彌漫著仇恨的毒 氣。 他一秒鐘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可他又太想找到酒,這樣可以解決一切問 題。他突然想,也許當年父親就是這樣,他在這一刻,和他曾走過的路完全重 疊在一起。 那感覺上既不硬漢,也不壯烈,而是一片被生活帶著油煙瑣碎埋住了的感 覺。無法離去,又痛苦於留下,純粹是個懦夫。 他把櫃門一摔,轉身走出去,他仍想喝酒,想得不得了,但他必須離開這 裡,離開這一刻。 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芭芭拉把平底鍋用力摔到了門上,聲音大得 像把什麼東西徹底摔碎了。尤金沒回頭,讓她去摔碎點什麼好了,讓生活裡的 什麼再也不復原狀,這裡簡直沒有一處好的。 他終於還是在房子的別處找到了一些酒,可見天無絕人之路——想當年老 爸就沒這麼好運了,他會去找狐朋狗友,或是去酒吧賣醉,但家裡哪有那麼多 錢,不像這兒,想墮落的話物質無止無境。 到了晚上,他已經醉得神志不清,精神處於一種不大穩當的狀態下。以至 於居然敢穿過大廳,去廚房找吃的。 他穿過走廊時,正看到芭芭拉端著食盤從廚房走出來,裡面的食物看上去 不錯,至少比她白天做的——或給自己做的——看上去像給人吃的東西多了。 看到尤金她呆了一下,說道,「啊,我就是……」 尤金的表情讓她意識到陰謀已經敗露,她冷下臉,說道,「我去給他送飯 ,你從早上喝到晚上,一點兒幹活的意思都沒有。我知道你說了不讓我過去, 我等了你半晚上,你看上去完全忘了,我又沒辦法叫醒你,你脾氣那麼壞,所 以我只能自己過去,我保證只是把東西送過去……」 「我會去送的,盤子放下。」尤金說,她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把東西放在 桌子上,回到廚房。 尤金看了眼盤裡精緻的食物,感到一陣火大,他伸手一撥,盤子和食物稀 里嘩啦滾到地上,芭芭拉還沒走遠,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瞪他。 「他不需要這些東西。」尤金指著地上的食物殘渣說,「他只需要些麵包 和水,芭芭拉,我他媽的都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這只是我做的晚餐剩下的一些。」芭芭拉說,「你知道,我可以給你弄 一些,你該餓了。」 她這麼一說,尤金覺得自己確實餓了,於是他說到「好吧」,然後坐到小 餐桌上——他懷疑這以前是給僕人用的,可他倆用起來出奇的順手,這真夠討 厭的,但外頭的主餐桌確實大得過分了,像給鯨魚吃飯的,一副嫌人類太渺小 用不了它的樣子——芭芭拉轉身去準備食物。 她把食物端出來,一邊用一副刻意不在乎的語氣說,「知道嗎,你好像在 傑魏爾的事兒上有點太神經兮兮了。」 「妳能不能就賞臉一分鐘別提他?」尤金說。 「得了,是你想得太多。」芭芭拉說,「你知道,昨天晚上只是個幻覺, 那裡空氣不好,或是我們酒喝得太多,如果我們真的為此害怕就太可笑了……」 「誰說我怕昨天晚上的事了,我當然知道那只是錯覺!」尤金說,他的反 駁完全是條件反射,她把餐盤端到他臉跟前的樣子,像安慰受驚嚇小孩的慈母 似的,讓他覺得受到了侮辱。 「就是嘛,我猜我的腦子不太好使了,我以前也有過類似的胡思亂想,」 芭芭拉說,「這棟房子太大了,我猜是和我們的版本不太相容。他只是個普通 人質,離開時我們會把他丟下,或是殺了他,以後我們都不可能再到他的。」 尤金很想擺脫這個話題,一切提到傑魏爾的事都讓他緊張,但眼前的食物 又太誘人,他狼吞虎嚥以期能快點把它解決掉。這樣就能無拘無束地走人了。 「你把他搞得跟頭號情敵似的,這太可笑了。」芭芭拉繼續說,「如果我 想幹他,那也沒什麼,就像你找個妓女上床一樣,我們是同伴關係,至少你看 上去可沒把我當女朋友的意思——」她試探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就沒權攔著 我找樂子。」 「離他遠點。」尤金說,從食物中擠出一句乾巴巴的話。 「我只是打個比方,說明他一點也不重要,只是個像桌子、餐盤、燈光一 樣的。很可愛,但僅僅是個物體。」芭芭拉說,「只是找找樂子。你知道,你 也可以隨時加入,我們可以玩3P,你玩過嗎?你知道,『只是玩玩』。」 尤金僵在那裡,勺中的食物停在半空,嘴裡的東西一丁點兒也沒法吞下去 ,正常的生活好像因為那一句話而靜止在那裡。 他沒有抬頭,伸出腦中浮現她穿著的衣服,那是件白色的長睡袍,裡面是 件黑色的吊帶短裙,和夢裡頭那件一樣。 那句話也一模一樣。 芭芭拉繼續說道,「兩個女人的情況比較多,現在這種我也試過,我可以 把一切進行得很有樂子……」 尤金猛地站起來,把餐盤推開,椅子在地上擦刮出尖利的聲音,他向外衝 去。他聽到後面芭芭拉的叫聲,但腳步停也沒停,好像後面有怪物追著似的, 他衝進衛生間,對著漱洗檯嘔吐起來。 這只是一個問題,但尤金這輩子都沒碰到這麼可怕的問題。 他在衛生間裡待了一會兒,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收拾乾淨,回到廚房。 芭芭拉一臉的不知所措,尤金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夠難以理解的,他可以大 發雷霆,可是丟下食物,跟個未婚先孕少女似的衝進衛生間,一副受到巨大驚 嚇的樣子,就有點誇張了。 他儘量冷淡地告訴她,他不喜歡這點子,而她仍然要離傑魏爾遠一點,確 切地說,再看到她靠近他,像上次告訴她的一樣,他會給她好看的。 他沒有再吃飯,而是抱著酒瓶回到偏僻的小房間,直到再次喝得暈暈乎乎 ,他才想到該給傑魏爾去送飯,他從早上就沒吃東西……確切地說是昨天晚上 ,他不能就讓他這麼餓在那兒。 他走進廚房,找到一條麵包和一瓶純淨水,把它們拿下地牢,到時把東西 一丟,就能早早打發了這差事。 當進入地牢,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實際上,他和芭芭拉根本沒有談論過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到了地面, 一切變得正常起來,好像那只是個夢境。在夢中事情總是顯得非常重要,可當 進入現實,夢便只是夢罷了。 於是他們裝成沒什麼大不了,一切正常,生活還會照老樣子繼續下去。 可當下了地牢,他再一次感覺到那種氛圍,比起前幾天,這兒似乎更加陰 森了,像個不同的世界。 他緊緊抓著酒瓶子,這東西讓他安心,像抵抗一切的盾牌。它從來都能讓 他生活中不那麼愉快的事完全消失,無論是現實中的,還是他腦子裡的。 他遠遠看到那扇深嵌入地底的鐵門,那讓他呆了一下,可能是因為光線的 關係,它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扭曲了很多,顯得猙獰險惡。 他走過去,打開門鎖,心想這感覺可能是喝多了鬧的,酒精有時候會扭曲 現實世界,讓你感覺到不存在的東西。 地牢裡,傑魏爾蜷在床上,尤金剛進來就知道他醒了,雖然他沒動,但能 從身體最微弱的動作判斷出,那軀體中有個醒著的靈魂,正靜靜觀察他。 他穿著件他夢裡見過的黑襯衫,鈕釦是水晶的,在髒亂的環境下閃耀著純 淨的色澤,讓人想要把它打碎弄髒。 尤金從不是個仁慈的人,他殺過人,並且為自己給別人帶來的痛苦滿不在 乎,他甚至挺擅長逼供,別人受點兒罪,對他什麼也不是。 現在傑魏爾只餓了一天而已,他便滿心不情願地拿著食物下地牢,因為他 一點也不想讓傑魏爾待在那裡挨餓。他不知道具體因為什麼,原因藏得那麼深 ,可力量又那麼大,讓他只能下地牢去。 而當看到這人的樣子,他又想,他對這人總有一些殘忍的欲望,那似乎也 不是騙人的。 他腦袋裡微弱地閃過這衣服可能是芭芭拉拿來的念頭,但這種本該大發雷 霆的情況,這一刻都顯得微弱無謂,轉眼就湮沒了。 他拿起酒瓶,用力灌了兩口,火辣的液體落下,然後沖進腦袋,把一切糟 糕的現實都塗上了一層火熱的煙霧,他覺得不夠,又狠狠把剩下的小半瓶灌完 ,當他把空酒瓶放下時,這房子裡的一切——不管是什麼——他都覺得沒什麼 大不了,可以應付。 他反手把門摔上,但鐵門太重,沒發出什麼聲音,讓震懾效果很不理想。 「嘿,你的晚飯。」他說,把食物丟在地上,純淨水瓶遠遠子滾到一邊, 沾滿了塵土。麵包落在地上,上面有層玻璃紙,算他運氣好。 床上的人慢慢坐起來,當他移動,尤金又看到他襯衫的釦子,反射燈光, 發出幽幽的光線,這讓他一陣難以忍受,他伸手去灌酒,可是裡面什麼也沒有 ,酒剛才就被他喝空了。 他轉身,反手把它砸在門上。 這次效果出眾,破璃的碎裂聲在房間裡迸開,傑魏爾坐在床上,側頭看那 瓶瓶裝水,它遠遠滾到了牆邊,這個距離他根本沒法拿到。 尤金走過去,把水拾起來,傑魏爾抬頭看他,那動作像在高級餐廳一盤優 雅。他甚至沒有試圖彎下腰嘗試,尤金想,突然感到一陣火大,他擰開瓶子, 朝他的頭把水澆了下去。 傑魏爾嚇了一跳,不過對於被虐待慣了的犯人,這幾乎已經引不起義憤填 膺的反應了,而只是那種習慣壓抑的忍受。他狼狽地後退,抬手擋住冰冷的攻 擊,縮到床角,過程中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不過尤金倒水的手始終緊緊跟 著他的動作,確保冷水全都澆在了他身上。 直到水倒完了,他反手把瓶子丟下,發現自己的腳踩在帶來的麵包上。 傑魏爾蜷成一小團,他伸出手臂,遮住臉和一部分身體,只能看得到頭髮 和濕透的襯衫,現在,他變成了狼狽的一小團。 那是受慣了虐待的人逆來順受的樣子,只指望著把存在感儘量降低,以及 施虐者良心大發,自己離開。而他們從不如此,尤金想,只有當慣了虐待者的 人知道,他們不會玩夠了從不會離開。 現在尤金就不準備離開,恐懼只會讓事情更加有趣。 「嘿——」他說,走過去,把他的手拉開,在碰到他的那一刻,他感到那 人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那是個警惕和清醒者的力量。 然後他看到傑魏爾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但他好像被雷劈中一樣,但不 知道自己以前怎麼會沒發現,這不是一個完全被控制肉票的表情,也不是懦弱 害怕的表情,這個人雖然被抓,可是頭腦自有他那一套清醒的判斷——在他一 直以來的生活中,弱勢者都該是弱勢者的樣子,他們該是完全的虛弱,可這人 顯然不是這個類型——能平穩地處理情緒和狀況,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並且做出判斷。 他想起他試圖逃跑時射向天花板的槍,還有和自己關於惡魔的閒聊,這並 不是一個瘋狂的頭腦,至少肯定不是他理解的那一種,即使瘋狂,這個頭腦也 鎮定狡猾,沒有任何的失衡和癲狂。 從頭到尾,這個人都沒有真正「有失風度」。 只是四目相接的一瞬間,他看到這一切,一切通透得不能再通透了。傑魏 爾看著他,表情警惕、緊繃,像馴獸師一樣評估眼前生物的危險性,以確定接 下來的行動。 對一個突然間有點抓狂動物的評估,尤金想,而明明是自己在侮辱他,並 且自己佔據全部的主動。 這種敵對讓他亢奮起來,他湊近他,近得能嗅到他身上水的味道,傑魏爾 因為他的侵入微微後縮。 「你知道,我隨時能殺了你。」尤金說。 「是的,你當然能。」傑魏爾說,但看上去並不是被嚇到了,他的樣子謹 慎而順從,但尤金知道,那一樣只風險冷靜的評估。 ——後來他想也許是酒精的錯覺,但也可能是那玩意讓他前所未有的聰明 通透。 而同樣是酒精鬧的,那會兒他本該更謹慎點兒的,他卻無法控制地看到水 滴從傑魏爾濕透的頭髮上滴下來,靜止在睫毛上。他看到他微微敞開的領口, 有水順著那裡滑下去。 他看到水滴滑過他的嘴唇,那一瞬間,它和夢裡淫靡的圖像重合在一起, 那嘴唇看上去應該接觸些別的東西,而不是純淨水。 他伸手撫摸他的頭髮,髮絲在指掌下柔軟順服,他的手指向下,停在他的 嘴唇上,久久靜止在那裡,好像變成了一個石雕。 他感覺到他的鼻息,在這片冰冷糾結中,溫暖濕熱,可是心裡深處一點地 方鬆動起來,像春天時的一片土地,種子在裡面萌動,將要生長出來。 他更深地湊過去,冰冷的空氣裡開始透出一點暖意。可這動作顯然嚇到了 那個人,他感到掌下人一動,想要逃離,可他早已反應過來,手掌猛地收緊, 揪住他的頭髮,比起溫情,他更加擅長壓制與攻擊。 雖然現在,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傷害他,他在那裡,妥貼完美得難以置信。 可他的一隻手死死揪住那人的頭髮,像要把他的頭皮扯下來似的,讓他半絲不 能移動,他能看到他眼中暴力受害者那種恐懼的眼神,他把他拽得倒在床上, 一手按住他意圖掙扎的手,把它固定在頭頂上,然後又按住另一隻手。 下面人急促地呼吸,獵物仍然鮮活,想要逃走,他想,看到那人掙扎時襯 衫被掀起了一點兒,黑色布料下他露出了一點腰身,只有一點點,充滿情欲的 線條,卻被黑色的料子完全裹住。 他想去撫摸它,雖然他正壓在那人身上,按著他的雙手,知道身下人仍在 意圖反抗。可他必須卻觸碰那兒,掀起他的衣服,想得心像被放在火上烤,一 秒都難以忍耐。 「別動。」他低聲說,慢慢鬆開一隻手,向下滑去,好像他會合作似的。 他觸碰到那一點皮膚,然後緊緊貼住,摩擦和感觸,像只饑渴的水蛭。掌 下的皮膚緊繃著,微微顫抖,一個活生生男人的軀體,一切都變得協調,統一 ,分散的全都回歸靈魂,專注於當下一刻。他想,他腦子裡所有想要的東西, 就只有這麼多。 在沒幾天前,他也曾這麼折磨這個男人,扯開他的衣服,他簡直不能想像 那對他只是一個遊戲。幾天前的自己像個小男孩,手裡的東西對他什麼也不是 ,只是些和大麻、酒精或街頭群架一樣淺白乏味的玩意兒。 但現在,相同的東西突然有了全然不同的意義,像掉進了一個異世界一樣 。 這麼想時,他另一隻禁錮的手放鬆了一點,就在松鬆緩那一刻,下面的人 重重一記膝撞擊中了他的小腹,尤金感到一陣劇疼,好像內臟被倒了個個兒似 的,眼前發黑,他感到下面的人張惶地擺脫他的觸碰,好像在躲開一堆沾上他 身體的垃圾。 人質逮到半秒的空隙,朝床下爬去,尤金還在劇疼之中,可他眼明手快, 一把抓住傑魏爾腳踝上的鏈子,向後一扯,那人被扯了回來,重重跌回床上。 他還想再逃,尤金已經從後腰裡抽出了他的手槍,槍口死死抵住他的腦袋 ,然後拉開保險。在他感到疼痛時,這種動作總是特別俐落,不經思考。 槍口讓傑魏爾靜止下來,他趴在那裡,側頭看尤金和那根槍管。尤金想, 在槍管的映襯下,他再一次像一個暴力行為的受害者了,只是那眼中的拒絕屈 服的固執,讓人更加想傷害他,讓他徹底符合他的身份。 「你已經兩振了,寶貝兒。」他說,聽到自己聲音醉醺醺的,是個讓人恐 懼的醉鬼,就像父親一樣。「你不會想要第三振的,相信我,親愛的。」 說那句話時,他湊過去,緊貼著傑魏爾的耳朵,聲音淫穢濕熱,傑魏爾盯 著他,眼神恐慌而無措,但仍有著他慣有的那種鎮定,那在他身上簡直像他媽 的嵌進靈魂的鑽石一般的魅力,尤金想,他慢慢直起身體,槍管順著他的腦袋 ,從他腰脊的線條滑下,一直到襯衫的下擺。然後他挑起衣料,向上掀起,可 以看到現在腰背流暢的線條,因為恐懼微微發抖。 「尤金?」傑魏爾說。 尤金沒有說話,他的槍管繼續向上挑,到了他的肩胛,那之下的線條流暢 充滿力量,下滑的線條讓他的小腹墜脹發熱。他可以放肆地欣賞,像那些哥們 的眼睛盯著脫衣舞女一樣,他們做起來如此理所當然,肆無忌憚,好像該被全 世界讚揚。 「停下來,你喝醉了!」傑魏爾說。 尤金的一隻手摸上他的臀部,他一直很想試試這裡的觸感,而碰上去的確 感覺更好了。這屁股又緊又翹,包裹在黑色的布料裡,尤金用力捏上去,覺得 它飽滿彈性得讓人想一輩子把手擱在上頭,對它幹些下流的勾當,這才符合它 該是的樣子。 而不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包裹在黑色的長褲裡。 「你不想做這個,尤金,求你了,你只是喝醉了!」傑魏爾說。 不,我想透了,尤金想,可是他沒有說出來,心裡有些又黑又重的東西湧 出來,把那句話壓在下面,讓它不能自由出口。 他的手從他兩腿間探進去,像更深處撫摸,那雙腿驚懼地夾緊,可觸碰溫 熱色情,只是在欲迎還拒。他的手指靈巧地在那裡磨擦,聽到傑魏爾呼吸一個 顫抖的停頓,在隱祕的地方,火已經燒了起來,他知道。 他的手指繼續鑽營,那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下意識夾得更緊,可是那 在他手下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可以自由玩弄那些隱私和快感,在那推拒之下, 讓他一點一點崩潰和敞開。 這才是性,他想,從堅定到虛弱的那些拒絕,像一點點撬開一扇門,得到 裡頭柔軟的蚌肉,那一點點的禁忌讓快感加倍,因為它最終會被打破。挑逗最 大的樂趣,就在於打破。 傑魏爾說,「如果這件事發生,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會怎麼說。」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5.6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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