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腐國夜譚》第三章竹取君

看板BB-Love作者lvig時間12年前 (2011/11/12 18:25)推噓4(4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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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vig (啪機) 看板: BB-Love 標題: [轉載]《腐國夜譚》第三章竹取君時間: Sat Nov 12 18:25:12 2011 接著的幾週，王國裡一片安詳。晚上阿米達到了國王寢宮，因為夜晚天氣晴朗溫暖，侍女把陽台的簾子拉了開，阿米達走進去時薩非正躺在墊子上抽水煙，月光跟水煙的煙霧混在一起，顯得有些迷幻。「陛下……」阿米達本來要跪下行禮，不過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身子上被照得清白，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的陰影讓他臉型更俊美，而且難得沉靜的含著水煙管子，抬起頭時綠寶石般的瞳孔在那有點迷濛的煙霧中顯得深邃。這美麗的景致讓阿米達有些看傻眼，不過，薩非一開口－－「阿米達，快來這裡！」一跳起來坐著男孩立刻恢復平時的模樣，讓阿米達覺得剛剛只是一場夢。「你要說什麼故事呢？」「這個，原本是有準備好一個寓意很深的純潔故事，不過－－」阿米達笑了笑。「剛剛看到陛下在月光下的模樣，讓我想到一個東方島國的傳說。」「跟月亮有關嗎？」薩非看了看陽台外頭的月色問道。「是的。」阿米達忍不住伸出手，讓外頭月光照在自己手掌上，就像他抓住了一點似的。「臣第一次聽這故事時，就是在這樣美麗的月色底下……」第三章　竹取君雖然已經入夜，街頭巷尾門戶都已經拉上而漆黑一片，可是在京都的東區，花街卻是正熱鬧的時候。差不多十戶裡總會摻雜著一戶以男色為賣點的町室，就是全部以相貌俊美的男孩為小倌，表演歌舞、陪客人喝酒談天或是陪睡，而服務必須做到什麼地步，就憑町室的生意了，如果因為客人絡繹不絕而且有不少有身分地位的來客，那麼店裡的小倌大多只需要彈琴或是聊天、作作詩等風雅的活動。下月町就差不多是這樣，除了特別懂才藝、外貌漂亮的男孩，因為來往客人不乏貴族男子，店裡的氣氛也就不如其他的低俗，不過真要說起下月町的名氣，還是因為他店裡一個出名的小倌－－竹取君。　有關竹取君的傳聞，大多是被誇大，除了美貌之外，有人說他一天只接一個客人，而且行事之高傲，不是官人或貴族不接，就連大臣也不放在眼裡，不過下月町的老闆不甚在意，反正這些傳言正好助長他們店裡生意，每天來下月町要看這個小倌的人多的是，有些甚至是礙於身分而蒙面或是讓轎子抬到後門的大有人在，不過因為竹取君只有晚上見客人，許多都無功而返。－－當然，傳聞歸傳聞，總是被誇張化，對於沒見過這個男孩的人，聽到他外貌的傳聞或是詩作，開頭總是不屑或是嗤之以鼻，認為世間哪有這等佳人。不管如何，故事開頭的這一晚，就如同每個夜晚一樣，下月町到了晚上瀰漫著樂聲跟人聲，而二樓的東房，竹取君的廂房外，騷動的人聲正好蓋過音樂的聲音。　「有人跟我說你們這裡藏了一個比月亮還美的小倌，為什麼天還沒亮他就躲起來了？」－－珂瑠是今晚的客人之一，他來下月町並不是順道經過，關於竹取君的傳聞他早就有所聞，一般再怎麼尊貴的來客也都必須等待，可是珂瑠被請到東廂還沒坐下來，就叫自己幾個隨從把東廂圍起來，最後　町室老闆不得不出來。「大人，今晚人多了些，還請多多擔待。」老闆笑吟吟的送上茶水，但看得出來他應付這種場面熟練得很，更何況對方－－珂瑠雖然看起來也是有個官職，但是名字報出來他根本聽也沒聽過，只怕是地痞流氓。珂瑠笑了笑，雖然穿著不怎麼高檔的衣服，但站起來也算高，衣服都還是乾淨整齊，一張臉端正但掩不住眼神裡的悠然跟自大，濃眉直豎時沒耐性的個性表露無遺。「我早就聽說你們竹取公子又不賣身，人多人少跟他有什麼關係？」「……竹取當然是希望能接待大人，」對方直截了當的語氣讓老闆也楞了一下，不然平時來這裡的客人大多文雅，這傢伙顯然就是來找碴的。「請看，大人。」老闆遞出一張紙，上面優美的筆跡寫了一首詩，標題還是致「珂瑠大人」，囑名「竹取」，詩裡寫了他以前就有多仰慕珂瑠云云，並且期待著跟他見面，只是礙於店裡的規定…… 「什麼俗不可耐的詩句！」珂瑠一眼也沒多看就把信紙揉掉，還往後一丟。當我是小孩？見都沒見過能仰慕什麼？而且寫他名字的地方很明顯就是空著，剛剛才趕緊叫個字跡類似的人補上。「好，你們竹取公子很仰慕我？」珂瑠一會兒露出笑容，而且比起剛剛，眼裡的一股邪氣更濃重，幾乎所有旁邊的人都互看一眼。「……當然。」老闆的遲疑並不明顯，但他一點頭，對方立刻把他推開，一把拉開進入東房的門。「大人，請不要這樣！」「珂瑠大人！」其實除了老闆跟下月町的人之外，珂瑠自己的隨從也因為他突來的舉止而一愣，但他根本不理會這些人，逕自走過長廊，還把正要送茶水的小倌推開，動作之粗魯連對方都感到不可思議。「珂瑠大人－－」門外的喊聲在他「砰」一聲闔上紙門時驟然消失，珂瑠完全是照著茶水小倌走出來的地方進去，不過他一看就知道自己沒走錯。－－越過一些擺放在櫃子上的大羽毛、銅壺跟畫，珂瑠看到燈火朦朧的大房間裡一側隔著簾子，另一側透過簾子，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其實要不是月光剛好照在窗邊的人影上，讓他像是跟那光合為一體，珂瑠應該會早點發現他，不過簾子剛好把房間大半隔開，所以他站在原地直視著那個身影，不過除了糊糊的輪廓，他其實看不太清楚。果然是把人當白痴耍，珂瑠忍不住想道，隔了個簾門後面的人要說多美，恐怕三五分都是距離造成的美，而且他早就聽說到現在沒人能過這簾子，因為這個竹取君聰明機伶的很，就算客人千方百計想碰到他，他總有辦法叫他們待在簾門外。－－就連貴族也不例外，珂瑠聽說有個右大臣不時會來找竹取，可是就連他也只能乖乖的坐在外面聽他彈琴。不過珂瑠才不信這一套，簾門左邊一穿過他想怎麼碰這小鬼都可以，他又能怎麼樣？「珂瑠公子晚安。」一會兒突然的出聲讓珂瑠停住，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非常客氣，雖然是男孩子的聲音，但是語氣之溫順，幾乎像個嬌羞的少女，完全出乎他意料，他原本以為對方是傲氣十足或是冷淡的冰山美人，但他在簾子那一頭還對他欠身行禮，而且頭低著一動也不動，似乎在等他回應才敢起身。「很美的夜晚。」珂瑠本還想單刀直入要他抬頭給自己看個仔細，這下溫順的身影跟聲音讓他只好從別的地方起頭。「希望你也是能跟夜色匹敵的美人，否則那些傳聞就跟這簾門一樣虛假。」珂瑠故意要試探他反應，可是對方出乎意料的只微微抬頭，但是不足以讓他看到，更何況還隔著簾門。「夜色美不美也是因人而異，不是嗎？大人。」聲調還是很謙虛，珂瑠聽得出來他才剛滿十六、七歲，聲調裡那個年紀的嗓音不太明顯，而且一絲猶豫後說道。「我只希望珂瑠大人不會嫌棄，畢竟我只是一名小倌。」「……。」其實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應該是剛剛聽到門外的騷動，所以知道他的名字，可是這個竹取君姿態之低完全超出他的想像，反而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嫌不嫌棄，也要看了才知道。」他最後說，本以為對方還會推辭，但他倒是抬起頭來，因為町室裡的男孩子都穿女裝，他稍微一動，厚重的衣服就發出沙沙的聲音。「我好怕大人不喜歡……。」珂瑠才正要往前看，他就遮起臉，明明是男孩子，但是做出這動作時竟然如此自然，讓他幾乎忘了他畢竟是個男人。「大人可能不知道，但我聽到您的名字好幾次了，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見您，現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如此倉促，心裡甚至沒準備好……。」明明沒聽過。珂瑠可沒報自己身分，他是對所有男人都這麼說？珂瑠用鼻子發出一聲笑聲，但其實對方嬌羞的語調還有誠摯仰慕的語氣讓他有一時間差點信了。但是他一發出聲音，對方卻是突然一僵，隔著簾門珂瑠都可以看到他肩膀的顫抖。「怎麼了嗎？」他最後還是故作平靜的語氣問道，但是看到竹取遮起臉的模樣他還是楞了一下：哭了！？「您果然不喜歡……甚至還沒正眼看我呢……」「我沒有那個意思…！」珂瑠忍不住回道，看到嬌弱的美人肩膀顫抖，他還是亂了方寸。「不，是我的錯……早該認清自己的身分……」那種隱忍著哭音的聲調之細弱，卻惹人憐愛，珂瑠又不是沒見過人哭，可是這比女孩子哭起來還叫他慌。「我不是要為難你，不過……不要哭了……」珂瑠最後只能這麼說，到這一刻他完全覺得自己是個過分的男人，什麼竹取君的傳聞、他的美貌都被他拋在腦後，只盡力想著能讓他停下哭泣的方法。「大人，請讓我在您面前，還保有最後一點美好的回憶，在這種情況下見您，我真不如死了算了……」雖然停下哭泣，可是沙啞的聲音壓低，還是讓人感到心疼不已。「大人，能不能完成我這小小的心願？不想在您心中變成這樣難看的模樣－－」「不會……」「如果可以，請他日再來見我，到時我會準備好，絕不是這樣子－－」說著又是用袖子遮住臉，既使只是一瞬間看到俊秀卻緊皺的眉頭，珂瑠還是看出那是個美人。「……倒也不是不可以。」珂瑠最後說道，而看到對方靠到簾門邊他有些驚訝，朦朧的臉蛋透過簾子，但是雙眼的閃著淚光，最後還是閉上雙眼，不捨的程度讓珂瑠感到心疼。「大人請慢走……。」帶著一絲沙啞哽咽，竹取目送著他步出房門。 ………。其實好一陣珂瑠有些回不過神，被美麗的人兒的告白簡直像是一場夢，珂瑠幾乎忘了竹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分，畢竟他可是－－「聖上…不，大人，已經結束了嗎？」一旁跟珂瑠一起進來的隨從問道，但又連忙改口。「……嗯。」珂瑠裝做無所謂的接過毛批巾，剛剛的一切還像是夢一樣，只是……竹取君竟然跟傳聞裡的如此不同？他以為對方會高傲至極，可能是因為喜歡自己吧？「……？」喜歡？珂瑠這才像突然醒來一般，憑什麼喜歡？仰慕已久？竹取怎麼樣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珂瑠是他真名沒錯，可是那是他乳名，大部分的人不可能聽到這兩個字就知道他真實身分－「大人慢走。」一旁老闆欠身招呼珂瑠，但他看得出來這傢伙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更像看多了似的對他行禮，而且他剛剛從竹取房間出來時，自己有些樂陶陶的表情－－他記得剛進這町室在很多走出來的男人臉上看到－－「……。」珂瑠忍不住停下腳步，覺得嘴角都抽搐起來，剛剛淚眼汪汪的美人景象猛地竄出，但這一次卻激不起他一點憐惜。＝＝＝下月町又來到月初，因為三月櫻花初開，不少客人跟小倌來到大院子賞花，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是點起燈火，好些人彈琴聊天也是熱鬧不少。然而在東房還是一樣寂靜。竹取君的房裡，一個男人正隔著簾門把一束雪白的毛披肩輕推到簾子後。「藤原大人……」簾子後傳出竹取驚訝的聲音，他甚至沒伸手，可是看著對方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他還是沒開口。「竹取公子，實在想不到什麼可以討你歡心……。」對方有些慣性的抓抓自己脖子。比起到下月町的客人，藤原雖然年輕，但衣著平凡－－看得出來他已經精心穿上自己最乾淨正式的服裝，可是其他人從他粗厚斑駁的手跟晒得黑黑的皮膚就可以知道他出身不高，而且長相雖不致於醜陋，但是真要說只能算是臉型端正，但是跟他的衣服一樣：平凡，而且不足以讓人記下。「是白色的狐狸，我下山時遇著有人在賣……讓我想到你。」雖然極力要文詞優美，可是沒念過什麼書的藤原最後還是只能說出這些，其實竹取看得出來，那根本不是什麼狐狸毛，藤原應該是被不老實的獵人騙了，可是光想到以樵夫維生的藤原花了多少錢買下這個，他只能點點頭。「真的好美……。」他說，比起那些他收到無數次的漂亮毛皮，稀有的動物角、古董，藤原做工粗糙的假白狐狸還讓竹取感到溫暖，尤其想到這個男人是怎麼小心翼翼的把純白的披襟帶到這裡。「竹取公子，我只是個粗人，買不起什麼好東西，不會要求你戴上，但如果……如果那個能跟你收到那些禮物放在一起，你偶爾伸手摸摸它，那就是我的榮幸了。」藤原當然知道竹取君曾被好幾個大臣，甚至是大納言要求納到自己家中，只是他從沒答應，而他房裡那些珍奇東西、毛皮，只是因為有人說竹取一次看到右大臣腰帶上的狐狸毛而想看看，所以那之後，想包養竹取的人便爭相送來，但其實竹取從未去配戴過，甚至很少去看那些東西。不過現在，簾子後有些模糊的竹取身影，把那披襟帶上脖子時，還是讓藤原感到驚訝。「藤原大人，」竹取緩緩的挪近簾門，看到他身影就近在眼前，藤原忍不住紅了臉。「我戴上了，很溫暖。」明明是三月，天氣暖得很，但是竹取還是這麼做，藤原不知道的是，光是這樣的距離，還有二話不說配戴禮物，幾乎是所有來這裡的客人都享受不到的。「竹取公子，你真的……」藤原幾乎沒意識到自己湊了近，幾乎快貼上簾門，但就像看到水中月亮一般的著迷，藤原最後心裡的悸動，化成語言時還是跟所有人一樣－－「……好美。」竹取聽過不下千字，不過就像喝膩的茶水一樣，換了一個人煮，或是泡得更濃郁時，還是多了一分不同的味道。「……。」四周，甚至是庭院裡的聲囂都像浸在水裡一樣，藤原像是望進桃花美景般忘我，可是竹取貼近而且悄悄閉上眼時，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好一陣隔著簾門，兩人輕貼上的嘴唇都沒有動，悄悄分開時，只剩深深對視的兩雙眼。其實藤原結過婚，只是妻子早死，可是當年新人相對時的羞澀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記得以往曾有人給他如此深邃的感動，讓他悲哀的同時，少年時期曾看著夕陽落下的悸動緩緩浮起。然而，這是竹取第一次主動讓自己去碰觸客人，但是這一刻對他來說，藤原既不是客人，也不是一般想收藏他美貌的男人，那個吻之後，他內心其實有一絲衝動，想乾脆把自己交給他，他跟月亮約好的誓言－－守住純潔的誓言一點也不重要，只要是為了這個人。然而－－「竹取公子！」門外響起的聲音雖然有禮而且不響亮，可是還是徹底打斷兩個人眼神的交纏。「啊……」藤原像是泡過一場溫泉起來似的，幾乎回不過神，不過避開竹取眼神的一瞬間，兩個人心裡還是有一股落寞。「對不起，是我耽誤太多時間－－」藤原話沒說完即時叫自己止住，但他也看得出來竹取直盯著他。「不要緊的，若您能等等，我可以請他離開。」「這怎麼好意思……。」藤原如果再看竹取一眼，就會知道他不是在客套。「這樣讓你對不住其他人，我會感到過意不去。」「……。」竹取好一陣沉默，但看到藤原雖然依依不捨，卻還是站起身，他只好依照往常對他行禮。「藤原大人請慢走。」「請保重。」藤原也回禮，可是就是沒再看竹取，不然，他或許接觸到他的眼神而決定留下。「竹取兄。」門外另一個小倌一會兒進來收拾藤原的茶具。「對不起，不過有另一個大臣模樣的人來了，老闆叫我跟你說，因為對方身分，你一定得見見他。」「身分？」其實竹取回答時聲調裡有一絲嘲諷，一半是因為剛剛被打擾的怒氣，不過什麼官人他早就見過好幾個，現在這個又有什麼了不起？「因為是老闆說的……。」其實如果不是真的有什麼，他們也不想讓竹取一直拋頭露面，只讓他見身分高貴的人，而且越少人見到，反而越神祕，竹取的身價也就越高，老闆對這些貴族的心理了解得很，因此沒什麼背景的人一開始就被擋在門外。而藤原則是例外，因為竹取總是在他來之後把其他人趕走，只是藤原不知道，而且因為做得乾乾淨淨，其他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誰？」竹取想了想正問道，紙門又被拉了開，而且這次是相當使勁的聲音，對方大步走了進來，還揮揮手把倒茶小倌趕出去，竹取瞇起眼，好一陣認出對方是上次那個傢伙。－－珂瑠毫不在意的把門又猛地關上，看到簾門後的竹取低下頭靠在手背上等待，只發出冷笑聲。「珂瑠大人。」竹取低低的喚了一聲，眼角瞄到對方抱著手站著。這傢伙又來幹嘛？上次不是輕輕鬆鬆就解決了，走的時候還一副呆樣？「想不想我啊，竹取公子？」珂瑠語氣之隨便，還靠近簾門邊。「大人怎麼一見面就……」竹取有些羞澀的別開頭，但其實他心裡暗自觀察著對方。「這樣我怎麼說得出口？」「你上次說你仰慕我很久了，這陣子恐怕很難熬吧？」珂瑠語氣帶笑。他今天穿著完全不同，直接穿了宮裡的衣服來，金白色的寬服跟金線即為顯眼，而且－－態度比起之前更囂張，幾乎帶著一股殺氣，臉上笑容還是張狂，那語氣也更粗魯。「珂瑠大人，我已經如此難過了，您還戲弄我……」壓低又是要哭的語氣其實讓珂瑠心裡還是一急，不過他這次可沒那麼笨，要知道這個男孩演技好得很！「怎麼是戲弄你呢，竹取？我恨不得想好好『疼愛』你！」察覺珂瑠想穿過簾門，竹取身子一縮，但是珂瑠還是沒見到他的臉。「請不要這樣羞辱我……！珂瑠大人，您是不是把我當成隨隨便便的人呢？我雖然仰慕您，可是從沒妄想過玷污您的衣服……」還很會說話！珂瑠本想直接過去把他看個仔細，可是這下索性順著他的話，不過竹取當然看不到他表情還是帶著那可怕的笑容。「那麼怎麼樣才不讓你覺得是羞辱呢？」「請您坐在簾門後，依您喜歡的話題，或是喜歡的曲調竹取都可以彈奏的。」什麼無聊的活動？珂瑠幾乎冷笑出聲，不過一念之差他還是坐了下來。「那麼我想碰觸公子時怎麼辦？」「珂瑠大人喜歡的話，竹取可以把詩交到你手上，從簾門側邊。」然後就可以碰到手。－－珂瑠這才明白，那就是那些大臣來這裡做的事？雖說礙於禮節，愛慕彼此的男女可是連對方的東西都必須交由別人送，才不算踰矩，宮裡的男孩子十四歲之後就連跟母親接觸也必須隔著簾門，可是對於女人或是男人，珂瑠平時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那些傢伙自以為風雅的的作詩，然後摸摸手的行為對他來說簡直可笑至極。「但我可沒有詩作好回報公子。」珂瑠接到竹取從簾門側邊遞過來的一張紙，看也沒看俊秀的筆跡就說道。「不要緊的，能跟珂瑠大人說話，我就感到很開心了。」「不，絕對要交換點什麼。」珂瑠義正辭嚴的說，而且感覺到竹取遲疑了一下。「我把我這塊玉給你。」「這麼貴重的東西？」竹取聲音裡帶著惶恐，可是手猛地被珂瑠抓住，那塊沉甸甸的玉牌被放到他手裡。「……。」房內好一陣只有沉默，珂瑠忍著笑意，看到簾門後的竹取的身影低頭看著玉牌上的字「文武天皇」。「……？」有些人知道「珂瑠」的名諱，或是「輕皇子」這個別稱，不過即位之後，珂瑠最常被叫的還是「天皇聖上」。而珂瑠知道，要竹取反應過來還得要很長一段時間。「『聖上』……？」竹取的聲音還是冷靜，可是珂瑠也可以感覺到他透過簾子盯著自己看，雙眼透著水亮，其實上一次被欺騙，加上這一次被准許只能摸手，身為天皇的珂瑠早就想報復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小倌。怪不得他聽說竹取君跟月亮一樣美，也跟月亮一樣遙不可及，還有人說他出生在月光下竹子裡，是月神的兒子，不過在珂瑠聽來，根本是編造的無聊故事，而現在他亮出自己身分，就不信這個小子不服服貼貼。「－－那麼，竹取叩拜天皇聖上。」幾乎毫無猶豫或恐懼的，簾門那一側的竹取突然彎下身子，讓珂瑠一愣。「聖上安康，希望這夜晚聖上抱得愉快。」完全超乎珂瑠意料，他想不透竹取為什麼能這麼冷靜，要是在突來的情況下得知，一般人都會嚇得發抖了。「你不相信？」「當然相信，上一次就知道聖上的意思，只是心想或許聖上就是想用另一個身分，好好放下平時的壓力，所以－－」珂瑠本來嚇他的快感猛地消失，而且不悅還多過驚訝。「那你還不快過來讓朕仔細看看？」其實有一半是為了測試竹取相不相信，可是對方竟沒立刻靠過來，簾子後只微微抬起頭。「您這麼要求，是用珂瑠大人的身分呢？還是聖上的身分？」冷靜有禮的語調讓珂瑠一時間無法回答，同時一股暴怒也升起，想這男孩之前原來早就知道，還一副嬌弱順服的模樣，現在的語氣完全判若兩人。「如果我說是用珂瑠的身分呢？」「那麼，我不會出去的。」竹取語氣未變，甚至頭也沒抬，讓珂瑠一時間瞇起眼，最後他盯著門簾後的身影一陣，突然一個箭步上去，竹取見他一把把門簾整個推開，立刻往後，可是這男人毫不在意的上前，一把抓起他的下巴。「……。」顯然竹取被他的舉動一嚇，身子都僵硬了，而且臉被抬起的瞬間珂瑠還把他摟近，讓他一時間無法動作。「哼。」珂瑠第一個反應是冷笑一聲。他本來預想的是個比女人還嬌豔的男孩，結果發現跟他想像的完全不同，可是那張臉之清秀，還是讓珂瑠好一陣無法說話。其實真要說起來，珂瑠喜歡更妖媚點的男孩，但是這個竹取眉型俊秀，像是兩彎弦月，瓜子臉甚至比女人還小，不大不小的雙眼像是可以攫住人一般，晶瑩的黑眼珠清澈得像池底，濃黑的睫毛蓋著眼皮，珂瑠細看時都沒發現自己嘴都忘了闔上。那的確是俊美得令人心驚的男孩，雖然鼻頭細尖端正，柔軟的嘴唇在火光下透著淡淡的粉色，就連臉上的陰影都讓他美色更添一分，但要不是女裝，不足以把他誤認成是女孩子，因為那個漂亮眉宇毫無懼色或羞澀，額型又高又飽滿，圓滑的臉蛋白裡透著光亮，像是把月光吸進去一般的白淨。可是，要不是那個防備的眼神，讓他眼皮像是多了一分色澤，珂瑠可能會這樣一直看下去，竹取的美一點也不懾人，可是卻足以讓任何人不住的觀看，就像平靜水裡月亮的倒影。光是這樣的臉蛋就會讓珂瑠不計價錢納下，只要能每天在自己房間裡看著他或站或做，那都比任何美景還值得，更何況他身子細瘦，還沒有男人那種骨架，腰部幾乎跟女人一樣細，珂瑠一摟，都忍不住要好好疼愛他。「果然……很美。」珂瑠忍不住說道，其實他一開始有心理準備，絕對要給他點教訓，可是最後還是忍不出說出所有人看到竹取時會說的話。「聖上。」而他看得出來，竹取眼神有一絲害怕，畢竟抓著他的正是天皇，可是被當成珍奇異獸那樣的讚嘆，雖說他已經習慣，可是一點也不享受。「靠近點。」珂瑠放低聲音，把竹取的臉更抬起，這是竹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珂瑠，其實也是個儀表堂堂的男子，可是眼神就是有些不耐，剛硬的線條顯出他性格的好鬥。真要說像畫，但這麼活生生的美男子，還是比畫更令人屏息，珂瑠忍不住用手觸摸他看不到一點紋路的臉頰，柔嫩俊秀的嘴唇。「我要，像這種美人，我要定了。」珂瑠的自言自語卻讓竹取皺起眉頭，本來圓潤如毛筆畫出的眉型輕輕糾結起來時還是俊美，以致於珂瑠幾乎忘了去思考他為什麼這樣。「珂瑠大人，在這裡見我不好嗎？」竹取表情的轉變很細緻，悄悄湊上的雙眼帶著柔情。「您在宮裡政務繁忙，偶爾卸下那身分，像個快意的男子一樣四處遊玩，而我總是在這裡等著您，這樣不是更美好嗎？若跟著您回宮裡，您整天看我看煩了，那我不如死去算了……。」話是這麼說沒錯，珂瑠差點沒看出竹取的意圖，像這樣俊秀的眉目盯著他，語調還楚楚可憐，而且故意無視他天皇的身分而叫著那個名字，珂瑠幾乎要被他說服，可是一看到眼前的美人，那股立刻想要得到並佔有的慾望之強烈，他怎麼可能忍耐？早就聽說有過五名大臣意圖納下竹取，可是沒有一個成功過，因為竹取總是有辦法說服他們，或者是搬出讓人不得不放棄的理由，而且竹取清楚他們之間的權力關係，也善用了這一點，珂瑠私下聽說右大臣的部下為了幫他納到竹取，跟大納言那邊的人起過衝突。不過，這些傢伙能算什麼？再怎麼樣，只要珂瑠一聲令下，不用付錢也可以把這個美人帶走。「那如果不是珂瑠要你，而是當今天皇呢？」珂瑠問道，沒錯過竹取表情的變化。怎麼會有這樣的美人？就連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讓人看不膩，清澈的瞳孔跟微開的嘴唇都發著光亮，一點都不是女人的嬌豔，可是卻是清秀，而且可愛的一張臉。「那請聖上饒了我，像我這樣的身分帶進宮裡，不是在玷污您的聖名嗎？」「在我命令之下，沒有人會覺得你下賤。」珂瑠總算看出竹取不想跟他走，但是他想不透為什麼，沒有人會拒絕天皇的恩寵。真的有那麼一絲慌了，竹取微皺起眉頭，像是很快的想著什麼，要不是之前被他騙過一次，珂瑠還真不會發現他又在想辦法。「好了，就別在那裡動你的小聰明了。」珂瑠把他摟到自己懷裡，從後面親吻他的頸項，竹取身子一緊，雖沒有反抗但是沉默著。「怎麼了？我的竹取，你應該開心的。」埋在竹取頸子的親吻讓他因為搔癢而一顫，珂瑠記得別人說過，這個竹取君跟一般小倌不同，身子乾淨得很，根本沒有人碰過，所以既使他恨不得立刻嚐嚐，但也不想嚇壞他。「聖上，您遲早會看膩我的。」這一次是故作冷漠的聲音。軟的不行來硬的嗎？珂瑠忍不住冷笑，可是輕薄的手卻移到他腰上，他可以感覺到這男孩有些慌了，因為從沒有人能這樣碰他。「聖上……」竹取察覺對方不安份的在解他腰帶，下意識的想反抗，可是珂瑠根本不理會他，要拉開腰帶時感覺到他在發抖，立刻在他側臉磨了磨，待竹取別過頭，他又是緩緩拉下他外衣。「聖上，不……」「別再讓我聽到這個字，不然我會更胡來。」珂瑠故意壓低聲音要嚇他，可是看到他側臉有些蒼白，本來一臉聰明的男孩被這樣的舉動嚇壞，他還是逼自己溫柔些。「朕會好好待你，竹取，到宮裡沒人會欺負你。」「求求你，聖上，不要……」「求求你，聖上─……」就算再聰明，沒被任何人抱過的竹取此刻也慌張起來，可是他不敢去拉開珂瑠的手，只能僵著身子搖頭。只剩最後一件外衣時竹取側過身子。為什麼這麼汙穢？既使正解開他衣服的是身分最尊貴的男人，可是除了藤原之外，竹取從未有任何想讓人碰觸的慾望，此刻除了慌張與害怕，瞥見窗外的月亮時，他更覺得自己要變得如此骯髒而心碎。有人說竹取生在月光下的竹子裡，被一個老翁撿到，但就連竹取自己也不知道故事的真假，可是自從有記憶開始，竹取每回只要望著月亮，魂就被吸了去，他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不是孤單的，可是望著皎潔的月，他卻有一種莫名的，懷念的感覺，而白日沒有月亮時，他什麼也無法做。那像是自然而然的，竹取從小就知道自己不能被任何人碰觸，雖然身處町室，可是他知道自己做得到，因為每回從窗子看見月亮，他就知道自己可以辦到，知道自己是被守護的。可是這樣微小的心願，到了今天卻要被打破了？「怎麼了？美人，朕會好好疼你，不要怕。」珂瑠把竹取身子轉過來，白色的內裡衣緊貼著他美好的身體線條，珂瑠想看他羞澀的模樣，可是卻看到竹取兩眼無神，一會兒光滑的嘴唇抿起。「聖上，請不要這樣對我，不然……」只有一瞬間，珂瑠看到他眼裡的淚水，在月光下顯得晶瑩，可是這樣的畫面足以傾國傾城，如果其他人或許會停下，可是珂瑠除了疼愛他，想不到其他方法。「不然，明天早晨一到，我就不會在這裡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竹取。」珂瑠笑了笑，表情有一絲好勝與興奮，悄悄被拉開衣服時，竹取忍不住閉上眼。就這樣離開了？竹取眼前浮現藤原那張臉，他第一次進到這裡有些不自在的模樣，那是個只跟自己喝一杯茶就滿足的男人，而現在正撫摸自己身子的，雖然儀表堂堂，但他知道他會把自己吞吃掉，要什麼都不夠。「嗯……」竹取忍不住遮住自己的臉，珂瑠已經是盡了最大的憐香惜玉，溫柔的用自己赤裸的胸膛溫暖竹取清瘦的身子，而且親吻跟撫摸的動作放輕，不停反覆，為了看到他難耐的模樣。「聖上……」月光下兩具身子交纏在一起，珂瑠一接觸到他不安的眼神，眼光移不開，慾望跟對美的悸動幾乎是同等。「你果然是月之君，我美麗的人....」珂瑠從未這樣溫柔的疼愛過任何人，比起這樣，他更喜歡刺激、激烈的性愛，可是眼前的竹取俊美、蒼白，羞澀而且純淨的模樣，讓他禁不住要好好的待他。「聖上……」竹取有一瞬間在他的愛撫下展開身子，更是讓珂瑠激動，那已經不是慾望的快感，跟這麼純淨俊美的人－－真的是生於月光下的少年結合，簡直是把珂瑠這些年床上的汙穢洗淨似的。「竹取，痛不痛……？我的美人……」珂瑠從沒有這樣詢問過身下的人，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這個絕美的男孩感到愉悅，但看到他仰起頭，迷濛的眼睛卻是看著窗外。藤原大人……。竹取禁不住摟住珂瑠的脖子，可是剛剛跟藤原隔著簾子碰觸彼此的畫面卻是湧上，那時竹取的確－－他乾淨卻也寂寞的身子感到火熱，而他知道藤原也是一樣。其實他內心早就想要被碰觸，那麼現在又有什麼不同？月亮早就知道了……。「啊……」僅有一瞬間，已經意亂情迷的珂瑠看到竹取嚐到情慾滋味，令人著魔的一瞬間，可是他自己也無法自拔，那種從未經歷過的，疼惜及著迷的高潮讓他也失去意識。「竹取……」珂瑠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這樣，溫柔的撫摸自己身下筋疲力盡的伴侶，而竹取在月光下呼吸起伏不定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摟得更緊，沒發現他已經流下淚來。竹取被扶到珂瑠懷裡躺著，可是儘管身後男人溫柔的撫慰，他還是一言不發的盯著窗外。那個人回到家了吧？竹取知道他一定也批著月光，在月亮的守護下安睡，就跟他一樣，因為今晚一過，一切都會結束。生在月光下，終究也要回到月亮上。「我的月之君……。」珂瑠低頭親吻他濕透的臉頰，一次又一次的保證、撫慰，發誓，他會疼愛這個只獻身給自己的俊美少年。他摟著竹取的身子，感覺到他的溫順，看見他的笑容才漸漸睡去，閉上眼前，沐浴在月光下的竹取身子，白亮得像是跟那光融為一體，幾乎消失一樣……。＝＝＝「然後呢，阿米達？」沉默了一陣後，薩非還是問道，看到側躺在自己身旁的青年神情有些複雜。「然後，陛下，隔天珂瑠醒來，竹取已經不在了，有人說他被月亮接走了。」「……。」薩非皺起眉頭，阿米達幾乎以為他會大叫著怎麼可能，可是這少年看著他一陣，最後只點點頭。「也有人說他逃跑了，不過無論如何，再也沒有人看過竹取－－」「我也認為他是回到月亮上了。」薩非突然說，沒有平時那個傲氣，認真的瞳孔看著阿米達，讓他有些驚訝。「陛下這麼認為嗎？」「就是這麼認為，難道不是這樣嗎？」薩非皺起眉頭，不管怎樣，他的心智年齡還在那種需要一個肯定結局或是答覆的年紀。「當然，我也這麼想。」阿米達安撫似的笑了笑。「然後，同一個晚上藤原也失蹤，有人說他死了，不過我寧可相信他跟竹取在一起。」「在月亮上，對嗎？阿米達？」薩非綠色的瞳孔認真的瞪大，湊近他臉前問道。其實薩非真的還是半個孩子，雖然遭受背叛而開始嚇人的行徑，可是終歸還是因為那個年紀的純真感情遭受傷害。「當然。」阿米達應道，忍不住看了陽台外，月色還是一樣柔美，可是遠處的天空才剛透著一點點白，幾乎像是淺藍色的一抹，他本來起身要告退，但是薩非拉住他的袖子。「阿米達，等等。」「怎麼了嗎？陛下，故事已經結束了。」「……。」薩非似乎欲言又止了一陣，最後還是像平時一樣抬起鼻子「哼」了聲。「幹嘛天亮就走？我還想要有人陪我一下，陪我到睡著！」「……遵命。」阿米達只能這麼回道，其實他知道薩非在想什麼，他自己遊歷到那個東方的島國，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時也是有一絲惆悵，望著月亮時寂寞就像是夜色籠罩。他在薩非旁邊躺下，看到這男孩還不甚滿意的要他靠近點，靠到阿米達胸膛的溫度才滿意的閉上眼，一會兒便沈沈睡去。月光下，阿米達忍不住也盯著難得安靜的少年國王寧靜的睡臉，沒有了平時的傲氣，薩非平靜的像個孩童一般，而且俊俏的臉蛋在這種時刻倒是讓阿米達有些移不開視線。平時有這樣一半該多好？阿米達忍不住苦笑，而薩非動了動更靠到他胸口汲取溫暖，更是讓阿米達心裡浮現一股暖意。「……。」阿米達一時間忍住想湊近他嘴唇的慾望，只在他臉頰一吻，把絲綢毯子拉了上少年肩膀，盯著他睡臉一陣又笑了笑。「……晚安，我的月之君。」 -TBC-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28.22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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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oy

11/12 20:53,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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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yisung

11/12 21:38,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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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ont

11/12 23:21,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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