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兩王一后（限）

看板BB-Love作者dora310571 (dora)時間12年前 (2011/11/10 21:32)推噓10(10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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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暴頁。 1 　　「米夏，你有沒有覺得，音像店那姑娘對咱們最後那一笑，笑得很詭異？」　　「不，丹迪，我不覺得。咱們在那個店裏借了有幾十部片子了，她每回都是那麼笑的。」　　「可是咱們從來沒借過這種片子！」丹迪看了看手裏的那張DVD，封面上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人很英俊，女人很漂亮，臉上都帶著迷人的笑容，看起來和別的電影封面也沒什麼不同──只除了他們身上都沒穿衣服這點之外。　　「是『你』從來沒有借過這種片子好不好！這種東西，我早在高中的時候就看得不要再看了！」米夏說。　　「高中的時候！」丹迪驚愕地說。「可是那個小房間的牌子上明明寫著『十八歲以上才能進入』啊！」　　「拜託，除了你這種書呆子，誰會把那種牌子當真啊？我十三歲的時候個子就有一米七了，拿我哥的證件去借片子借了起碼有一百趟，從來沒誰多問我一句話。」　　丹迪沉默了。　　「我還是覺得，她那麼笑很奇怪……」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說。「你說她會不會猜到了我們想幹什麼？」　　「老天！」米夏舉起了雙手，「丹迪，請你不要做出那種『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去買避孕套，感覺路上的行人都看透了我打算做什麼』的白癡表情了！」　　丹迪有點臉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忽然意識到米夏那句話裏的要點。　　「什麼？你十五歲的時候就跑去買避孕套了？」　　米夏輕蔑地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他在那張大得異乎尋常的床上躺了下來，舒展四肢。米夏是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小夥子，乍一看跟那張DVD上的左邊那個演員很有幾分相像：都是一樣的臉龐俊美，身材迷人──區別是他穿著衣服，那腰身和長腿的美好線條還是顯露無遺。　　丹迪看著他，想到不久就要看到這個人赤身裸體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點窘迫。　　「嘿，米夏。」他輕輕地推他的手臂。「你約的是幾點？」　　「兩點。」米夏抬手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多鐘頭。你要去洗個澡嗎？還是等她來了一起洗？」　　丹迪猶豫了一下，說：「我還是現在去洗吧。」 2 　　丹迪裹著浴袍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雖然這個床足有兩米多寬，可他搞得好像自己只有二十公分的地盤一樣，手腳都不知道往那裏放。　　米夏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斜躺在床上，這是他的習慣，能躺著的時候絕不坐著。──事實上丹迪從來不記得他有看到米夏坐得端正筆直的時候。　　「米夏，」他遲遲疑疑地開了口。「剛才在浴室裏，我一直在想，咱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想出結論來了嗎？」米夏嘲諷地說。　　「的確，我很好奇，也不是……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需要。」丹迪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咱們為什麼要找一個妓女呢？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兩個相愛的人……」　　「普通來說，是這樣的：在中學的時候找一個年齡相當的女孩子，大家一邊玩笑一邊試驗的就把事情給辦了。但是你不覺得，現在對你來說太晚了嗎？一個年齡就該做一個年齡的事情，對於那種青春期性喜劇來說你太老了，丹迪。」米夏流利地說，好像在工作會議上作總結報告一樣。　　「米夏！」丹迪虛弱地抗議，「我才二十五歲……」　　「對的，所以你錯過了本來應該是在十年前就辦好的事情。你現在能夠接觸到的女人，你的同事，你的顧客，你的社交圈子……都是些成熟的女人。她們可沒耐心接受和調教一個二十五歲的笨蛋處男，連接吻都不會的傢伙。──還是你打算轉身到隔壁的中學裏去找洛麗塔，跟十八歲的小男生們搶女朋友嗎？」　　丹迪愣愣地看著米夏迷人的嘴唇一開一合。每當他一開口，他就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什麼對辭都想不出來，米夏舌燦蓮花把什麼都說去了。　　「《可蘭經》上說，忠於真神的男人死後會上天堂，那裏有奶和蜜，還有七個玫瑰花般的處女；而不信神的女人死後會下地獄，那裏有火和硫磺，還有七個什麼也不懂的處男。」　　「……後面半段一定是你編的吧，米夏！」　　「不管是不是我編的，總之，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不需要處男，這是真理。」米夏打了個響指，表示辯論結束。　　「好吧，就算像你說的，我必須要找一個妓`女來完成這項人生經歷 ……」過了好一會兒，丹迪才又找到了要說的話，「……那為什麼要和你一起？為什麼要搞這種兩男一女的把戲？」　　「因為……」米夏湊了上來，他碧藍的眼睛裏流露出那麼溫柔、那麼關切的神色，令丹迪措手不及，大吃一驚。「這年頭菜鳥總是遭人恥笑，老實人永遠會遇到騙子。親愛的丹迪，你不會認為，以我們從小到大的交情，我會看任你這樣一個純樸、正直的青年，被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母狗騙走身上所有的錢財和內褲，而沒有得到合理的服務？」　　丹迪被米夏柔軟的手臂包圍著，被他口裏吐出的溫熱氣息弄得頭暈眼花，好容易才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句話：「……米夏，我們好像……好像也沒什麼交情……我們只是八年級時候的同學，然後你就轉學走了……再次見面，是在三個月之前吧？」　　「是的，然後我就發現了你至為悲慘的人生狀態，所以盡全力來幫助你。」米夏嚴肅地點點頭。　　丹迪窘迫地說：「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可是……我真覺得……就咱們的交情，好像還不足以讓你在這麼……呃，親密的事情裏來熱情助人。」　　「噢！」米夏傷心地說，「你原來就是這麼看待我的為人的！」他就勢把頭埋在了丹迪頸窩裏，無數纖細的金髮輕輕摩擦著他從浴袍裏露出來的那片胸膛。──一下子，丹迪覺得全身都僵硬了！　　「好吧，既然如此，」米夏忽然抬起頭，笑嘻嘻地說：「那我就跟你說實話好了：我很久沒有玩兒兩王一后的遊戲了，很懷念那種刺激感── 誰叫現在的姑娘都不如從前那麼放得開呢？找妓女做這個遊戲的價碼太高，要知道普通的要價只不過是這個價錢的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如果由你來承擔費用的話，在我看來是比較合適的，這對彼此都有好處：我可以幫你應付第一次的尷尬，保證那個婊子不會占了你的便宜，並且物盡其用，讓你一次就取夠所有的經驗值，足以用來一直殺到通關。」　　「噢！」丹迪說。　　米夏略有點兒猶豫地說：「如果你覺得太貴的話……我可以出一半的錢。」　　「不，還是我來好了。」丹迪歎了口氣，說。「畢竟也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刺激的第一次經驗。」　　米夏笑顏逐開，藍眼睛閃閃發光，好像兩塊寶石：「謝謝你，丹迪！現在快兩點了，我得趕緊去洗個澡。」 3 　　米夏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丹迪正在打電話。　　「咱們得多等一會兒了。」丹迪摁了一下手機，說。「拉維尼亞走錯了地方。咱們這兒是聖馬丁廣場，她不知怎麼的聽成了聖馬可大街了。現在她在城市的另外一頭，趕過來最快也得要半個鐘頭。」　　「這種女人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米夏氣沖沖地說，「我敢打賭她才不是走錯了地方。她一準是在街上臨時勾了個變態老頭，在汽車後座上大搞三百回合，他媽的！」　　他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的金髮濕淋淋的，一動就有亮晶晶的水珠滴落下來。丹迪很想提議他擦一擦頭髮，別把整張床都弄成了水床，想了想還是算了。──他怕這麼說了以後，米夏會立馬扯下圍在腰間的那塊浴巾來擦頭髮；而他身上這會兒除了那塊浴巾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而這會兒他可還不想和他裸裎相對。丹迪想，低頭又看了看握在手上的那張DVD封套。　　米夏的心思卻已經轉到了另外一件事上：「丹迪，我讓你買的酒呢？」　　「在那裏，門邊的那個行李箱裏。」　　「行李箱裏！為什麼是在行李箱裏？」米夏兩步躥到了那個紅色的行李箱旁──那傢伙看上去能裝得下一頭大象，打開箱蓋，他驚呆了。　　「你把超市的貨架子搬到這裏來了麼？」　　「米夏，你只說『法國的干紅』，然後就不耐煩地掛了電話。可超市里有二十多種法國干紅，我不清楚你到底要哪一種……」　　「所以你就用個行李箱運了二十瓶酒回來……你為什麼不用酒箱子啊？」　　「米夏，當時是上午八點，那條街上全是上班的人。我不能就這麼拿著二十瓶酒穿過大街，看上去好像酒鬼一樣……」　　米夏看著丹迪，他忽然深深地懷疑自己今天安排的節目究竟有幾分可行性。丹迪，循規蹈矩的丹迪，永遠拿一分*的丹迪，除了讀書和工作外什麼事情都是白癡的丹迪……白辜負了他那麼高大帥氣的外表！── 這傢伙待會兒真的能幹得了那事兒嗎？　　算了，反正錢已經付掉了。他想。總得試一試吧。 * 注：德國學校裏的一分是滿分。 4 　　米夏打開他的背包，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嘩啦一下倒在床上，包括：一張《圖片報》，一本色情雜誌，兩張不知道那一年的電影票，一聽啤酒，兩片口香糖，一條內褲，一張「槍和玫瑰」，五盒安全套…… 　　「這麼多！」丹迪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　　「可以有個挑選嘛。我買了可樂味，草莓味和海洋味道的，這幾種都是靈敏型號，另外兩種是帶螺旋紋和凸點的。──你猜哪一種用起來會比較好？」　　丹迪的鼻子上冒出了細汗，他顯然沒料到畢業答辯後還有這麼一場考試。他說：「我覺得，哪一個都可以吧……你決定好了。」　　「你應該叫拉維尼亞來挑，發揚一下紳士風度麼。」米夏說，在這個問題上判了丹迪不及格，一面把酒杯從他手裏拿過來，喝了一大口。　　「這個是幹什麼用的？」丹迪在看一個白色的塑膠瓶。　　「潤滑油。」　　「我知道是潤滑油──上面寫著呢。可我們需要用到這東西麼？」　　「當然需要！丹迪，我們要玩兒的是『兩王一後』的遊戲啊。」　　「可那難道不是……」丹迪漲紅了臉，說：「她給我們中的一個口交，另一個用背後位進入……」　　「你說的那是1.0版本的玩法。」米夏撇了撇嘴，說。他形狀優美的嘴唇上染了紅葡萄酒的顏色，看起來簡直能惹人犯罪。然後他靠了過來，在丹迪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話。　　丹迪震驚地看著他。　　米夏抓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我們先來看片子吧。」他狡黠地一笑，「就當是教學片好了。」　　兩個人並排坐在床上，看著電視機螢幕亮起深藍色。　　丹迪悄悄地說：「米夏，你真的試驗過那種事？」　　米夏咽下了一大口酒，偏過頭看著他。　　「當然，事實上我經歷得還要多得多。」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5 　　「這片子拍得不錯嘛。」米夏評論道。　　丹迪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一分零五秒，到目前為止鏡頭裏出現的所有的人都還衣冠楚楚。「這麼快你就看得出來？」　　米夏以一種內行老道的口吻說：「丹迪，如果你看過一百部以上的色　情片，你就能在三十秒鐘內知道它的製作是否精良。這個片子有點情節，而且看起來外景也不是假的。很不錯。」他低頭又喝了口酒，補充說：「反之，差勁的片子一開頭就是室內。我看過的最他媽粗製濫造的一個片子，從頭到尾就一個攝像位，當中主角還起來去簽收了一個快遞。」　　他的這句笑話並沒有在同伴那裏收到效果。丹迪的注意力剛剛被螢幕上出現的一個人吸引了過去：一個頎長的金髮男子踏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大街上，西裝筆直，手裏提了個公事包。　　他看上去真像米夏。丹迪想，忍不住向旁邊的人又看了一眼──後者正在用開瓶器打開第三瓶紅酒──不過很難想像這傢伙穿起西裝來是什麼樣子。　　鏡頭拉近了那個男人的臉。這時候就顯出了他和米夏的區別：這是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看起來溫文爾雅，跟米夏那種玩世不恭的頹唐神氣實在有天壤之別。相通之處是兩個人都是無可挑剔的美男子，還有那雙碧藍的眼睛，像矢車菊的花瓣。　　螢幕上的男人這會兒正穿過大街，走進火車站，在亭子間買了牛角包和報紙。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白領，正要搭早班火車去上班。他向一列停著的火車走去。不過慢著，他進了廁所。　　他站在小便池前，背向觀眾，拉開褲子放水。這時候進來了另一個男人。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年輕男人，只穿著貼身的T恤，露出肌肉發達的胳臂。他看了先前那個男人一眼，站到了他身邊。　　……丹迪開始覺得奇怪，這片子裏導演用來表現上廁所的時間也太長了吧？難道不是一個鏡頭就可以交代了麼？……而且為什麼這兩個人一邊放水，一邊奇怪地用側眼打量對方？意思他們是認識的嗎？　　他正在考慮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就看到那個黝黑的青年飛快地抓住了西裝男人的手臂，連拉帶扯地把他推進了一邊的隔間。　　「砰！」廁所的隔板門重重地帶上。　　丹迪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到鏡頭一轉，從門外轉到了門裏。西裝男人彎腰俯在馬桶上，雙手扶住了那上面的蓋板。黝黑青年從他身後抱住了他，雙手伸到他前面，飛快地解開褲子，拉下內褲，露出緊實挺翹的臀部，然後從自己的褲子裏掏出了什麼東西，向手心裏吐了兩口唾沫，用手扶著，一下子頂了進去。　　啊？　　丹迪目瞪口呆地看著螢幕。西裝男人開始沉重地喘息，黝黑青年從後面一下一下猛力地頂著他的後部，一面從拉開的襯衫下面伸手進去，來回撫摸他的胸膛，用力地揉著他的腰身…… 　　丹迪向米夏看過去，發現他正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電視機裏的這一幕激情畫面。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米夏忽然爆出了一聲咒駡。他跳下床，從地板上撿起了那個DVD的封套。　　「是這兩個人沒錯啊。」他仔細地看著那張封面照，又看了一眼螢幕 ──那上面的兩個人正自搖曳得如癡如醉，四個聲道裏全是他倆喘息呻吟的聲音。　　「也許是主題前面的一點開胃菜？」他狐疑地走到床邊，重新靠回了枕頭上。「讓他們兩個先搞一搞，然後再三人行？算了，先看下去再說。」　　廁所裏的亂搞終於搞完了。西裝男人穿好了褲子，把襯衫仔細地塞回去，繫上皮帶，拿上了他的公事包、牛角包和報紙，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黝黑青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背影。　　鏡頭切換，來到了一個公司裏。格子間裏全是衣著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西裝男人走過去，一路上有許多人跟他打招呼。　　「快看！是那個娘們！」米夏欣喜地指著螢幕上一閃而過的一個紅衣女郎，「媽的，剛才我還以為放錯片子了呢。」他對著瓶口連喝了好幾口。　　丹迪覺得米夏已經有點醉了。他推了推他的肩膀：「米夏，你別喝得太多，拉維尼亞馬上就要來了。」　　「是嗎？」米夏抓起床頭櫃的表看了一下。「那咱們快進一下吧。你先把要用到的體位掌握一下。」　　他按動遙控器。螢幕上的人飛快地動了起來，然後停在了一幕上：夜幕降臨，辦公室裏悄無旁人，只有西裝男人和紅衣女郎熱烈地抱成一團。　　「進入正題了。」米夏滿意地說，「注意。」 6 　　西裝男人已經脫下了他的外套。紅衣女郎熱情地吻著他的嘴和臉頰。他掀起了她的裙子…… 　　鏡頭一轉，先前的那個黝黑青年站在辦公室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個人。　　「嘩，他要來加入了。」米夏興奮起來，一把抓住了丹迪的浴袍袖子，然後他注意到了那隆起的地方。丹迪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拿起了一個枕頭試圖遮擋。　　「喂，喂，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啊。」米夏劈手奪過了枕頭，「有反應不是正常的麼。快點看──」　　他轉向螢幕。　　……黝黑青年伸手向門外一指，紅衣女郎就一言不發地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帶上了門。黝黑青年轉過身來，看著西裝男人──當然這會兒他只穿著襯衫──慢慢走近。他微笑著說：「嗨，我們又見面了。」　　西裝男人鎮定地看著他，說：「你一定搞錯了。」　　他向門外走去，手指碰到門把手的一刹那，黝黑青年猛地撲了過去，抓住他的衣領向後一扯。嗤啦一聲，白襯衫撕了一個大口子。西裝男人踉踉蹌蹌地向旁邊一歪，倒在了地下…… 　　丹迪湊近了米夏，問：「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他叫那個女人出去，她就出去了？」　　米夏說：「天曉得，咱們中間不是跳過了一段嗎。反正這種片子裏情節都不要緊……啊，見鬼！」　　他呆呆地盯著螢幕：那兩個人已經在辦公室的地板上滾成了一團。西裝男人──確切地說，是內褲男人，因為他身上除了一條內褲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而且連那條內褲看起來也是岌岌可危──正在和黝黑青年熱烈地接吻，先前的冷淡和鎮靜都丟到了九霄雲外。這會兒他看起來簡直恨不能把對方吞下去一樣。　　丹迪低聲說：「米夏，你以前……看的片子也是這樣的嗎？」他的臉紅得已經快要燒起來了。　　米夏說：「我……以前……見鬼！我當然看過這樣的片子，可是…… 」　　螢幕上，黝黑青年抱起了他的同伴，放到了辦公桌上。後者身上已經完全一絲不掛：雪白的、頎長勻稱的身體充斥了整個畫面。黝黑青年慢慢抬起了他的腿，放到了自己肩膀上。鏡頭移向了那個男人的臉，他劇烈地喘息著……突然他的臉扭曲了一下，然後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鏡頭開始搖晃。不對，是鏡頭裏的人開始搖晃。那具美麗的身體開始有節奏地震顫，書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伴隨著低低的、拼命壓制著的呻吟…… 　　米夏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呻吟。他發現自己也起了反應，而且是很要命的那種程度。　　他看著丹迪。丹迪也正看著他，兩個人的臉上都泛著潮紅。米夏的藍眼睛裏起了一層霧氣，嘴唇上的葡萄酒漬紅得像血一樣。　　丹迪湊了過來，把手放在他身上的浴巾上。　　「米夏……」他求救也似地說。　　米夏手忙腳亂地抓過了床頭櫃上的手機，說：「我給拉維尼亞打電話，這婊子到底跑到哪裡去啦！」　　他翻開了手機裏的電話本，吃力地找那個號碼。在這個過程中他感到丹迪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火辣辣地灼燒著肌膚。電視機裏的呻吟越來越大聲。　　「喂，你在哪裡？已經在聖馬丁廣場了嗎？是的……當然！馬上！」　　他放下電話，鬆了口氣說：「丹迪……」　　然而他沒機會說下去了：丹迪壓了上來，用他的嘴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7 　　正如米夏所言，丹迪毫無接吻的經驗。他只會不停地用嘴唇去尋找米夏的嘴唇，左一下右一下，好像始終找不對地方一樣。──他一面這麼亂七八糟地吻著他，一面氣喘吁吁地撫摸他的身體：米夏的浴巾已經被扔在了地板上。　　米夏張開嘴迎接他的吻。唇舌幾下勾連之後，丹迪忽然開了竅，像是鑰匙找對了鎖孔，他莽莽撞撞地撞了進去，鎖孔那頭是所羅門王的寶洞 ……米夏的舌頭輕輕抵觸著他的舌頭，他的嘴裏全是芬芳的紅葡萄酒氣息。　　丹迪低低地嗚咽了一聲。他在書本上讀到過親吻，可是從沒想到這個詞付諸實際的時候會是這樣的滋味，那是窮盡世界上所有的字典詞條也無法形容的感覺…… 　　他抱著米夏的身體，把這個吻一直繼續下去，不斷加深……他感到對方像一個技藝精湛而無比耐心的導師那樣，慢慢引導著他。從一開始的倉促混亂，慢慢變得貼切契合，彷彿涓涓細流彙入了河水，又彙入了海洋。　　海洋上起了波濤，一陣更比一陣洶湧。──他情不自禁地把身體貼上去，緊緊地貼住米夏的身體，在他平坦堅實的小腹上和健壯勻稱的大腿上摩擦自己硬得發燙的東西。每一下摩挲都帶來啪啦啪啦好像電流交迸一樣的快感，然而每一下摩挲都引發了身體深處更深一層的渴望，要求更多。　　丹迪腦中閃過了剛才看到的畫面。他哆嗦著放開米夏，試著用手去分開他的腿。出乎他的意料，米夏異乎尋常地順從而配合，很快他們的姿勢就和電視機裏的人互為鏡像了：米夏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的槍都昂揚勃發。──丹迪百忙中又看了一眼螢幕，鏡頭正掠過兩個緊緊結合的器官的特寫。　　他感到耳朵裏嗡地一聲，全部的血液湧上了頭頂，大腦變成一塊滾燙軟稠的東西，好像煉鋼爐裏燒得半融不化的鐵塊。他握住了自己漲得快要爆裂的傢伙，想要把它送到米夏的身體裏去。那裏已經濕了一點，但還是不夠。他焦急而不耐地逡巡衝撞，好像古代攻城的士兵在用撞木撞擊城門。這時候他聽到米夏在說一個單詞，熱切地一再重複。　　丹迪昏頭昏腦，好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潤滑油」──那個瓶子在米夏手裏，而他正努力地支起身體，試圖把它塞到他手裏去。　　城門破了，巨大粗硬的撞木一路撞了進去，磕磕碰碰，然而終於一往無前。　　那一刻丹迪體會到了當年攻佔君士坦丁堡的土耳其士兵們那種狂喜的心情：在他們面前，無窮無盡的拜占庭的珍寶在那裏，等待著被掠奪，被佔有。──他俯視著米夏，他美麗的身體毫無遮掩地敞開在他面前，等待著被他掠奪和佔有……丹迪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縱騎馳騁。　　……在他們面前，電視機裏的做愛畫面仍然綿綿不絕地演了下去：身體瘋狂而猛烈地衝撞著，顫抖著，一下一下更深更迅疾地結合。整個房間裏都響起了不受控制的呻吟聲。　　終於，丹迪和米夏同時叫了出來。 8 　　米夏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丹迪從後面抱著他的腰。兩個人汗濕的肌膚粘在一起，又溫暖又柔軟。　　「米夏……」丹迪輕輕地吻他的背。　　「丹迪，」米夏喃喃地說，「那婊子看來是不會來了……我要到她公司裏去投訴她。」　　「嗯。」丹迪說，把下巴擱在米夏的肩膀上。　　「米夏，現在告訴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　　「你什麼時候開始……嗯，有了這個計畫？」　　「什麼計畫？」　　「讓我跟你上床的計畫。」　　米夏本來睡眼惺忪，一激靈全清醒了。他一骨碌坐了起來，瞪著丹迪。　　「丹迪，你在鬼扯什麼？明明是你纏著我非要跟我做的。你他媽差不多就要強暴我了。」　　丹迪靜靜地看著他。那雙褐色的眼睛看起來還是那麼溫和純良，但是米夏覺得自己分明看到了一些很不一樣的東西。　　「米夏，我只是在這方面沒有經驗。但不是笨蛋。」丹迪說。　　米夏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丹迪說：「我知道你今天一來就打算跟我睡覺。你根本沒打算玩兒什麼兩王一后的遊戲。」　　米夏說：「丹迪，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丹迪說：「算啦，米夏，拉維尼亞什麼都跟我說啦。」　　一聽到這個名字，米夏頓時泄了氣。　　「她告訴你啦？」　　「是的。我之前給她打過了電話，就是你看到的那個。」丹迪說。「她告訴我，你給了她錢，叫她在樓下待著，並且跟她約好，如果你給她打電話，說出『聖馬丁廣場』這個關鍵字，意思就是她不用上來了。」　　「這個婊子什麼都說出來了！他媽的！」米夏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那一頭亮麗的金髮立刻變得亂糟糟的。「這條不守信用的母狗！」　　「你不能怪她，我跟她說，我已經知道你打算跟我睡覺這回事兒了。」　　「你他媽的怎麼會知道！」　　「因為那個音像店的姑娘。」丹迪說。「我跟你說過，我覺得她對我們笑得很奇怪。你去洗澡的時候，我就先看了一下那個片子。」　　「你看了那個片子！」米夏幾乎咆哮了起來。　　「用快進看的。」丹迪平靜地說，「我發現裏面沒有裸體的女人，一個也沒有。　　「然後我仔細看了一下那個片子的封套，發現那個封面不是原來的，是有人另外做了一個，小心地放到了塑膠紙封套中間。上頭的那些劇照都是合成的，做得很精細，不注意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我考慮了一下。音像店的人不大可能做出這種事。我想起了那姑娘跟你很熟，而且你很早就從那店裏借片子看，包括『這種』片子。所以我想你很可能看過那片子。然後你和那姑娘串通了，把那個片子改頭換面。　　「但是我那時候還不清楚你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想和我做愛，還是單純地想給我搞一個惡作劇。於是我給拉維尼亞打了電話，騙了她一下。 ──她立刻什麼都招了。」　　米夏突然暴跳起來。　　「所以你他媽的一句話不說！」他啞著嗓子說，「丹迪，多麼聰明啊！你看著我繼續演戲，肚子裏笑得半死，你一定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癡……」　　他停住了。──丹迪張開手臂抱住了他。兩個人赤裸的胸膛貼在一起，他聽見丹迪的平穩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　　「米夏。」丹迪說。「我真的一點兒也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米夏看著他的眼睛。褐色的，像馴鹿那樣溫柔而清澈的眼睛。　　「我沒有說，只是覺得，你喜歡玩兒遊戲，我就陪你玩。」丹迪有些窘迫而困惑地說，「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想要……和我？我什麼都不懂，你總是笑話我。」　　好一會兒，米夏才在他懷裏開了口。──他的聲音那麼微弱，細小，丹迪簡直認不出來了。　　「如果我不玩兒那套兩王一后的把戲，而是直接提出來要和你做愛的話，你也會同意嗎，丹迪？」　　丹迪吃驚地看著他：「當然。」　　米夏垂頭喪氣地說：「說真的，我不覺得你會…… 你跟我，是完完全全的兩種人。你讀文科中學，上最好的大學，現在在研究所，將來也許還會做教授；而我是個在廣告公司裏混一天算一天的、八百年也不會有前途的雜碎。你幹什麼事都很努力，很成功，而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不可救藥地吊兒郎當，對什麼都不上心……我記得八年級的時候你就從來不正眼看我，雖然我那麼想引起你的注意。」　　他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丹迪：「所以我只能在那件事上不停地嘲笑你，打擊你……因為這是我唯一比你知道得多、比你在行的事兒。」　　丹迪說不出話來。　　「像今天，我沒法兒不玩那個可笑的遊戲。色情片，酒精，加上兩個人都脫光了躺在床上，如果這樣子還不能讓你對我有感覺的話，我就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了！我知道這種手段很不上臺面，可我就是這麼個下流貨色…… 　　「我叫拉維尼亞待在樓下等我的電話，這樣子萬一計畫不成功，她還可以及時來救場。我可以假裝這些都是意外，都是開玩笑……」　　米夏的藍眼睛裏閃著惶然的光。那個玩世不恭、能說會道的米夏不見了，一下子，他又變成了那個青澀懵懂的八年級學生，滿腦子熱情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然而全沒一點兒自信。　　「米夏……」丹迪驚呆了。他腦海中忽然浮起了米夏一杯接一杯喝葡萄酒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他那時候其實是有多麼的緊張！　　「米夏，米夏，」他低聲地語無倫次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想到……我以為你不可能對我……」　　「丹迪，我就是想和你做愛……這三個月我除了你什麼都不能想……」　　丹迪說：「我知道了……米夏……」　　他找不到語言，只會用嘴唇去找米夏的嘴唇──這一個下午他吻了無數次的嘴唇。殷紅的，柔軟的，帶著葡萄酒香氣的嘴唇。米夏哆哆嗦嗦地回應著他。他完全忘記了他十年前就掌握的技巧，這會兒他的反應簡直跟一個第一次接吻的小男生那樣：渾身打顫，手足無措。　　他們不住地親吻。氣喘吁吁，激動萬分。在彼此的手臂裏忘記了一切，只會換著姿勢擁抱，親吻，說著種種毫無意義的，支離破碎的話，以及好像十五歲的中學生第一次戀愛的時候，作的那種傻裏傻氣的表白：　　「我愛你，米夏……」　　「我愛你……」（《兩王一后》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1.6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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