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黃耀明：民謠大旗下的救贖
黃耀明：民謠大旗下的救贖
去年5月，我第一次與黃耀明親密接觸，給他拍了很多照片（雖然那時候攝影技術還很爛
……），後來便越來越對其沒有興趣。當然，並不是因爲什麽見光死，主要是來源於他的
那張《若水》。除了飽受爭議的封面，更多的是來源於我對其歐陸電音的審美疲勞。非馬
後炮，黃耀明的妖豔、百回千轉、華麗，一連串的關鍵字在這些年已經沒有任何新意，人
山人海的伎倆也同樣乏善可陳。從我個人看來，黃耀明的電音在與香港管弦樂團合作的那
場《電幻狂想曲》音樂會已達到巔峰，之後就是無休止的自我重復，例如《若水》，即使
在造型上怎麽樣花心思也是徒勞無功。
還好還好，MOOV LIVE上，明哥用一場MTV不插電式的經典告訴大家，我其實不是傻瓜，我
的腦袋很好，我還沒有老，還是當打之年。整場音樂會，仿佛讓人回到了60年代美國的公
路上，那一路的煙塵，一路飛揚的歌聲。大碟雖跳票，但這一張《公路之王King of the
road》有足夠的底氣。主打歌《廣深公路》一開始的吉他和鼓點經過LO-FI的蒙版，布魯
斯口琴和空心吉他失真的懷舊音色層層疊疊，標準的美國民謠編配。但明哥講述的不是垮
掉派在路上的故事，我更寧願相信，這是一個香港地有錢佬在碧桂園金屋藏嬌，因此往返
於滬港兩地的故事。
並非說這張專輯就全是鄉謠風，明哥也就成了民謠工作者。《貪生怕死》吉他的和絃分解
是標準的三指法，即在早期民謠歌曲中最常用的伴奏型，最經典的便是被民謠吉他屆奉爲
瑰寶的《風中之塵Dust In The Wind》。可一到了旋律部分，又是標準的明哥調調，你已
經可以想象到他在現場唱這首歌的副歌部分時，一定是雙手高舉呈懷抱狀之類的了。《你
頭上的光環》講述著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的自豪感，最開始的吉他掃弦與鈴鼓的同樣也
是民謠的標準編配，可越到後面越是趨於平淡。說到底，民謠其實只是一個幌子。相比于
周傑倫(Q吧)以牛仔、魔術師這等造型來做沒一張新專輯的噱頭，明哥不過是技術含量高
一些罷。
雖然主打公路電影概念，但明哥是不會抛棄他的歐陸電音的。《平安鍾》一脈相承于《若
水》，不同的是他肯對自己的音樂做減法了，在抛棄了一些繁文縟節之後，音樂的脈絡也
凸顯起來。明哥每次都要玩翻唱，這次的物件是大舉進攻（Massive Attack）的名曲《淚
水Teardrop》。相較於原版蠱惑人心的鬼魅，明哥這次略顯保守，並沒有對這首trip-hop
經典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造，歎息般的鍵盤聲也基本全部保留，但原唱Elizbeth Frazer的
淒美實在是太過先入爲主，其4AD仙音已趨於化境，多年來牢牢扣住了我們的脈搏，明哥
聲線雖然飄渺，但著實還有差距。
儘管專輯裏的歌曲已經不新鮮了，之前的MOOV LIVE裏面，已經聽過大部分的曲目，但相
較於現場不插電，CD中的錄音室版本亦有點睛之筆。《金粉世家》早前已經派台，英倫電
子的國際化前奏一下子就能抓住你的耳朵。要說專輯中我最喜歡的一首，要數《親愛的瑪
嘉烈》，充滿了濃郁的英倫風味的鍵盤，讓人想起了Keane樂隊第一張專輯時《Bedshaped
》的風采，爽朗直接，充滿了跳躍的希望，編曲的梁基爵功不可沒。MOOV LIVE時，這首
歌還顯得滿目蒼痍和疲憊，而現在的激越終於可以達到黃耀明創作這首歌時歌以載道的初
衷了。
朋友郵差一直詬病我說，爲何作爲廣東人，說一口粵語，卻對香港樂壇不聞不問。其實不
然。作爲高舉美國六、七十年代公路民謠大旗下的一張專輯，《公路之王》主題鮮明，且
不乏耐聽的主打歌，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一張優秀的專輯。人有錯手馬有失蹄，讓我們忘
記《若水》吧。文/小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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