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島原城裡的那些日子 (十) 研梅館
聽見女牢圍牆外巡邏人丁的打更聲敲了三響,重政這才發現到時間已不早
了,心中暗忖著,好在剛剛路上忙著看那女人行方便的翹屁股,現在才能
一點睡意也無,事實上,劉牢頭的手下們也將路上所花的時間控制得相當
精準,雖然讓鄭三娘在路上拉了三次,總算是趕在三更天時來到了目的地
,正好是女犯人開始破身程序的時點。
押送女人的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牢門,自有牢裡負責接應的衙役直接引進
牢房深處的一間大堂。
這是一個足有普通五間房大小的長方形密閉廳堂,高掛在入口的牌匾上書
龍飛鳳舞的"研梅館"三個鑲金大字,一望而知是專門處置女犯人的地方。
房間的一側設一盤大木桌和幾只椅子,看起來是供女犯破身之用,另有幾
張形態各異的木製臺子,上面裝置滑輪和繩子,可用來將強烈反抗的女犯
固定住,以方便暴露出她們的乳房和私處。大廳的最裡邊兒用青石砌成一
個一丈左右寬的方形池子,有專門的泄水口,靠牆邊放著一溜冒著熱氣的
大木水桶。
廳堂的正中央格局則和一般衙門審案的公堂極為類似,但因為是設在女牢
內部的過堂,大小就沒有正式的衙門正堂那樣宏偉,過堂的上位依例放置
著給官員列席用的長木案子,正對木案的地板上,則另用大塊的石板砌出
一方特別的區域。
出恭車在一幫男丁的簇擁下轆轆地被推了進來,在研梅廳的地板上發出嘈
雜的聲響。衙役們這才把在車上把個時辰的鄭三娘解下來,使得她終於不
用忍受那強烈的便意和冷風吹襲下體的不適感。
男人們拿了個團蒲,讓她像個待決的犯婦那樣跪在木案前,重政看著那女
人漂亮的肉身子縮成一團瑟瑟地顫抖著,臉上的表情倒還保持著一貫的平
和,或說是木然。疑惑和惻隱之心不禁同時湧上心頭。
"或許是天冷了吧!"他心裡勉強擠出一個最單純也最符合理性底線的答案。
如果是平時,他或許會拿件棉單衣披上眼前那美人的香肩,並讓她小酌
一杯淡淡的清酒暖暖身子,但如今....。
小販前幾天在酒酣耳熟時告訴他的話,突然間將他喚回眼前的現實情境裡
。
"在泉州,像這類要被籍沒的大姑娘,把奶子給咱們看是根本的根本。"
把奶子給咱們看是根本的根本。
既然來到這裡的名目是考察,就暫且把那會亂了武士之心的婦人之仁放下
吧,他默默地對自己說著,心虛的幾抹汗在額頭上結出豆大的晶珠。
此時的他,心中存在的惻隱,已慢慢地被期望看到那無助的女人受凌辱的
刺激感蓋過去了。
鄭三娘跪在那裡的當兒,原本解送囚車的衙役兵丁們也都以最快的動作換
上衙門過堂用的袍掛長衫,拿起三尺餘長的竹杆,在過堂木案子前分兩列
站好,等待主持的劉牢頭來到。看來雖然只是個形式上的儀典,這群明國
的基層小吏們卻是一絲不苟,非常講究。
重政儘管久至中土,這類服裝的穿戴對他也不成問題,仍然對牢裡處置女
犯人如此大費周章暗中嘖嘖稱奇。不久,穿戴著一身水青色八品縣尉官袍
的牢頭便回到了研梅館,直趨那長案子上端坐下來。
牢頭甫一落座停當,便開金口以洪鐘般有威嚴的聲音宣道:
"犯婦鄭氏三娘,汝係萬曆四十二年凌遲監候人犯,然蒙聖上天恩,大赦皇
土,姑念汝年歲尚輕,乃賊酋屬眷獲罪,今蠲免死罪,將汝籍沒為奴,發配
福建富戶處置,仍受木驢遊街一日,婦刑一日,示汝牝戶,穀道,兩乳於眾
人,以償汝萬死猶輕之罪,並於此由吾破身,以儆效尤,汝知否?"
那跪在案前的鄭三娘聽到這樣的"蠲免"宣判,險些昏死過去。
原來在被擒獲的剎那,她多少也便理解等待自己的將是何種命運了。她知道
,作為山寨首領的壓寨夫人,一旦在泉州的地頭上被捉住便要光著屁股騎木
驢遊街,然後像再其他地方的女犯那樣被處死,所以她早就對死有思想準備
。而現在的判決不啻是要她落入奴籍,作一輩子的妓女或性奴隸,對她這種
享受過富貴生活的女人而言,羞辱比起所要領受的酷刑來說要可怕多了,她
寧願在刑場上光著屁股被剮了死去,也不願意後半生都要作那些腦滿腸肥的
老男人的胯下人。
但鄭三娘現在被剝得赤條條地押在女牢裡邊,她又能怎麼樣呢?
"明白了吧,讓她畫押。"牢頭命令道。
畫供的時候,重政看見那女人又一次哭了,他能了解,那是由於她將背負著
一個所有正經女人都不願意的淫穢罪名上法場,而如今她又知道那淫穢的罪
名不可能用死這唯一的方式來獲得解脫的緣故--對死亡的企盼曾是支撐著鄭
三娘保持平靜態度的最大力量。
畫完了押,兩個手執綁繩的衙役將三娘從地上提起來,拖著她扭著圓圓的大
屁股往最裡面的青石池子走去,經過了一天示眾並且排過便的女犯人在給男
人肏之前,都是要這樣洗過熱水澡清潔過身子,這是她們作為女犯人的義務
,也是她們作為一個個漂亮女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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